克里斯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要是眼前的青年根本不知道他是亚恒的男朋友“之一”,那该怎幺办才好?
克里斯紧张得快要死掉了,仿佛空中已经出现了三个选项:
a 被哥哥杀掉
b 被哥哥的这个男朋友杀掉
bsp;自杀
完全不给克里斯留活路。
就在克里斯在脑子里预演一百种死法的时候,正在给哈萨尼梳毛的灰发青年却很镇定,他将手放栗色小马的髻甲上,以非常关切的语气问克里斯:“你的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我……没事。”被他这幺一问,克里斯更加紧张了,“那个,我是说,你是我哥哥亚恒的男朋友对吧?我没有别的什幺意思哈,哈哈。”
干笑了几声后,克里斯觉得有种愚蠢叫做欲盖弥彰。
“我明白你想说什幺,亚恒的弟弟。”塞万提斯微笑着转过身,“我的确是‘其中一个’。”
平心而论,灰发青年的肌肉线条非常好看,他明明没有在刻意展示自己的身体,克里斯却觉得对方太过色气,让克里斯都不知道眼睛该看哪才好。
要是这人不是他哥哥的男朋友,他尚能称赞对方一句“你身材真好”,当对方和至亲有了比较私密的关系,克里斯就只想着避嫌了。
克里斯没办法把那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能问什幺?问对方“你为什幺没有和红棕色头发的傻小子以及金发美人打起来”吗?
好在克里斯从小练就了没话找话以及看哥哥脸色迅速转移话题的能力,他盯着哈萨尼那张特别喜剧的脸说:“你没上衣不冷吗?”
“习惯就好。”塞万提斯回答道。
哈萨尼甩甩尾巴,前蹄在地面上点了点:“我也没穿衣服呀?”
塞万提斯笑着拍拍哈萨尼的脖子,走向马厩前方的架子,取下一件马衣,回来就给哈萨尼披上了。
“噢……今天没有那幺冷。”哈萨尼为自己的多嘴付出了代价。
扬站在马厩里看热闹,他对塞万提斯说:“你就放过这个傻小子吧,没发现他有多尴尬吗?”
塞万提斯笑而不语。
克里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四处看了看,发现马少了一匹,就问:“那匹叫做塞万提斯的青马呢?”
“他出去玩了。”塞万提斯说。
哈萨尼又爆发出令人害怕的笑声。这匹阿拉伯马像是被戳到了什幺开关,笑得四个蹄子都在发颤。如果没有塞万提斯拽住他的鬃毛,他可能会直接躺下去在走廊上打滚。
“你明明就在这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萨尼笑着笑着就被唾液呛着了,于是又咳个不停。
克里斯指着简直是在抽疯的哈萨尼问灰发青年:“这匹马他怎幺了?没事吗?”
“没事的。”塞万提斯看起来是那种温和好相处的人,他拿过笼头为哈萨尼戴上,接着用超乎人类想象的力气拽着这匹阿拉伯马来到马厩门口,为了让哈萨尼冲出去,他还狠狠拍了一下对方的屁股。
等哈萨尼飞速跑远,塞万提斯才折返回来对克里斯说:“他只是太想出去玩了。”
克里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样?”
因为吃痛蹿到外边的哈萨尼跑了一大圈,天还很黑,小家伙可不喜欢自己在外边转悠,于是又跑了回来。他在马厩门口与问塞万提斯:“塞万提斯,我的早餐在哪?我饿了……”
塞万提斯回答道:“放牧场的地上都是草,你随便吃呀。”
他说得轻巧,冬季的牧草几乎都是枯黄的,一点水分都没有,口感比当年收获的干苜蓿草不知道差了多少倍。哈萨尼瞅瞅塞万提斯,又看看马厩外的草地,委屈得快哭出来了。
塞万提斯干脆背对哈萨尼,他要让这匹成年的小公马学会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哈萨尼发现塞万提斯是真的不想搭理自己,重重打了个响鼻就往外跑,边跑边叫,仿佛受到了迫害。
处于浅眠期的亚恒被哈萨尼的嘶鸣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外套披上,然后就发现马厩的灯亮着。感谢良好的视力,亚恒看见马厩的走廊内好像站着两个人。
很好,这下不用睡觉了。
塞万提斯绕过呆呆愣愣的克里斯,他将吉尔伯特从马厩里牵出来,让这匹浑身沾满了木屑的黑马站在走廊中间。
哈萨尼和吉尔伯特都很喜欢垫料上打滚,如果他不在亚恒睡醒前把他们俩清理干净,亚恒来马厩后肯定会花很多时间给他们俩梳毛。这对亚恒的腿太不友好,所以塞万提斯很乐意帮同伴清理身上的杂物。
扬和狄龙都有点抵触来自同类的碰触,不到万不得已,塞万提斯就不去招惹他们俩。
吉尔伯特不是五匹马中最高的那个,可是他属于冷血马,四肢和身体都比较粗壮,看起来格外威风。
塞万提斯用梳子将吉尔伯特的刘海梳顺再分到两边,中分让这匹马显得有些傻气,再配上那双低垂的黑眼睛,效果是既违和,又惹人怜爱。
克里斯走向塞万提斯,他问道:“我能帮上忙吗?”
塞万提斯很意外,不过也很高兴。他笑着从篮子里挑出一个软毛刷交给对方:“用这个帮他把背上的灰尘刷掉把,我需要很长时间来对付他的鬃毛。”
吉尔伯特闻言用鼻子碰碰塞万提斯的手臂:“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怎幺会。”塞万提斯搂了一下吉尔伯特的脖子,“我们是兄弟啊。”
正忙着给吉尔伯特刷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