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他甚至没有见过那个小皇帝……
八年前他获封镇南王这么封号的时候去过京城,但是那个时候京中坐镇的是那位年轻的君王,正值壮年,踌躇满志,却因为他的势力而迫不得已封他一个镇南王的称号安抚他。那个时候他对京中的一切都有些不屑,毕竟那个是纸醉金迷的地方,远离祸患,看不到眼前的祸患,耽于享乐,早晚会因为这一切而自我灭亡,所以他一直对那里不感兴趣,自那之后,再未入过京。
即使是那个皇帝忽然驾崩,小皇帝被急急忙忙的推上台,之后京城大乱,平静之下是奔涌的暗涛,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坐等他们狗咬狗罢了。
按照他的暗线之前传回来的那些消息,那个小皇帝软弱无能,毫无主见,对于政事更是能不干涉就不干涉,求的不过是安稳人生,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等等……
思绪到这里,猛然走入了一个死路口,嬴晟终于意识到这个消息古怪在哪里。
按照那个小皇帝的处境,邓氏远遁是绝对不会带上他的,他一个人在宫中无依无靠,除了被贤王抓住,就是横尸当场这两个结局,但是他手下传来的消息写着“下落不明”,即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想,这里面都透露出古怪来。
若当真在皇宫之中,是断然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贤王不会在乎这个疑点,嬴晟却觉得这个小皇帝的身后,或许还有东西需要他去挖掘,将这一切想通之后,他便马上修书一份,叫人飞鸽传书,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京城之中的内线。
要他们快点找到这个小皇帝。
这样的一个变数,还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较好。
副将见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忽然醍醐灌顶,奋笔疾书,之后吩咐人去传信,一时间脑袋有些小迷糊,开口道:“王爷,既然京中已经有了异动,那我们需不需要早点做准备了?”
“整顿京中的一切,找出各方的眼线,之后集结军队,囤粮备战,不管是哪一项,都会耗掉姬戎瀚大把的时间,再加上年关将至,冬日要来了,他若是真想打仗,每个三两年的准备是不成的,着急的那个人,不该是我们。”谈到京中新登基的皇帝,嬴晟的眼角眉梢都是满不在意,他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道:“海面就要冰封了,我们若真要行动,也要等到来年开春,吩咐下去,这段时间维持原样即可,毕竟我们可是最为安分的南方,即便是要动手,最开始也不应该是我们才对。”他虽然是商人之子,但是眉眼间却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明明是剑眉星目,一举一动都英气逼人,但是柔和下面容,却又会显得温润如玉。这股子气质非常的矛盾,却可以用来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是!属下这就传下去!”副将见他脸色冷淡,冰冷冷的,像是将要到来的冬雪,就知道他现在心中有事,而且想不明白了。王爷的心思他到底是怎么也猜不着的,只能是领命下去,看看回头找军师讨论讨论。
年关将至,雪国的冬季要来了,每年到这个年月,不管是南方北方,都会飘下皑皑白雪,这也是雪国的由来。
雪翎一行人紧赶慢赶,赶上了河面结冰前之前的最后一班船,这是一艘货船,书衡给船家赛够了银子,才让船家同意载他们三人。
到底是小哥儿的身体,即使是经过系统的强化,雪翎又有意识的锻炼,这样焦急的赶路到底是过于磨人的,特别是上了船之后,雪翎还发现这个身体晕船,航行了小半个月,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书衡焦急却没有办法,就是木戈,脸上也都快写满了担忧二字。
赶路的时候雪翎并不遮掩自己小哥儿的身份,对外只说父母双亡,哥哥护送自己往南去投奔亲戚。这样凄凉的身世,再加上他病恹恹却依旧好看的容貌,让船上的人对他们颇为照顾,虽然病了一路,但是过得到没有很糟糕,雪翎忍忍也就过去了。
等到船靠岸的时候,新年的气息已经感染了所有了,船上的人都喜洋洋的说着回家之后要如何过这个年,雪翎一直在养病倒是没人和他探讨这个,书衡总是不让他知道很多事情,就怕他听到了伤心。
要知道,往年的这个时候,他的陛下即使没人疼没人爱,到底物质方面是没人敢少他的,身边围着的人多了,自然也多少有些人气,哪像他现在这般,病得脸都比从前白了不少,可怜兮兮的,越看越叫书衡心疼。
船停靠在湛京的江祭码头,这是南方最大的码头,也是离镇南王府所在的湛京最近的码头。
木戈先下了船去采购了东西,等到雪翎和书衡下床的时候,马车和一应的保暖设备已经齐全了。
天已经开始飘雪,雪翎伸出手想去接,就被木戈按着手,强行套上了暖手的皮毛。他们不缺钱,所以木戈为他置办的东西都是顶好的,大氅毛茸茸的包裹着他的脸,衬得他的脸越发的小了起来,散开的长发用发带散散的绑在身后,木戈又为他戴上了毛茸茸的帽子,包的他像是个毛茸茸的团子。
他的脸上还有些病色,被包起来的过程都没有反抗,只是任由木戈动作,等到一切整理完了,还笑着对他说:“我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