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子低头瞅一眼,呦……
可 不是么,
桌下一晃儿闪过青褐色的裤腿儿影,像是来不及躲,足缠白布袜、脚纳云履。
— —柳鎏这个挨千刀的家伙。
昨夜儿趁着喝醉耍的无赖举动,还没找他算账,这会儿反倒踢起了凳子,自己闯上门来了,施子狠蹬了他一眼,倏的起身,就要坐白雩身边。
一只手怯怯的扯了他一下,
柳鎏垮着一张脸,收起了不悦,像是真怕他又坐远了似的,用袖袍把自己身边的凳子擦了又擦,一双眼无辜极了,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那神情……
没法说了。
从不见表哥这么望过自己,有点儿小讨好,眉眼里带着一分柔和。
施子别过脸去,被他拖着,甩着袖子,别别扭扭的坐到了那被擦得镫亮的凳子上。
于是,屋里静悄悄的。
在一阵诡异的气氛下,开饭了。
偌大的圆桌上,只有一碟腌萝卜,一碟花生米,一碟醋黄瓜,一大盆汤。
可都是些配菜,并不能填饱肚子。
— —
谁能告诉他,这早饭吃的是什么……
“我进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馒头倒在地上沾了灰儿没法吃了,现将就着吧,中午再做好吃的。”柳鎏轻声说着,小媳妇似的,垂着头,挽着袖子,舀猪潲似的,朝每人碗里盛了点什么东西。
施子低着头,拿箸戳着碗,看着是汤,其实是一小碗鹌鹑蛋,上面飘着油末儿。
嗯……
也不错,起码比没吃的强,总算捞着点荤味了。
白雩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