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往事如烟,追溯起来却似昨日之事,那麽真实,那麽的历历在目……
与白雩、青梓二人的相遇,
这得从头记忆……
施子那年十六七,生得俊秀,是个温吞清雅的小公子。
祖上原本高官厚禄,只因得罪权贵之人,惨遭变故,父母双亡。如今住在老家的一半旧的宅府上,府邸也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哑管家照顾他平日的起居。
施子一日的生活很简单,偶尔躺在庭院的榻上,随意的翻书;或把一队乱七八糟的书籍平摊在地上,让风把纸张掀得哗哗作响,自己半躺在榻上,把手舒服的撑在脑後,惬意的闭眼听个半晌……
爹爹临终前,跟他说过,不希望他考取功名,混迹於官场,落得後半辈子惨淡。
所以,施子看书只为了风雅之事。
晌午,在庭院摆一桌菜,一碟东坡肉,一碟腌萝卜干、一碟凉拌白豆腐。
哑伯不让他喝酒,於是他便装模作样的学那些公子们,捻起一瓷壶,倒些茶水进白瓷小酒杯,轻抿一口,就当自己喝的是上等女儿红。
刚搁下杯子,便隐约听见门处一阵敲门声。
唤了一声,哑伯,却没人搭理。
他迟疑了片刻,便起身,推开门。
府里的木门因为年久失修,一推一拨间,发出一阵苍老的声音,一股咸腻带着点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那厚实的木块被雨水润化了朽坏了……摸上去冰凉潮湿有点不真的感觉……施子神情愣怔了一下。
门外木槛上端正的坐了两个人,不对……是一个青衣男子坐著,他怀里躺著另一个人,一席白月袍上还有斑斑血迹。
施子呆滞的站著,一时傻了眼。
“这位小公子,我们兄弟二人在外面遭劫,表哥受了些伤,不知可否借贵府邸一歇?”青衣男子微蹙秀眉,唇里吐著担忧的话,那双桃花眼却晓有兴致的盯著施子,媚气俊美十足。
“那个……”哑伯还没回来,做不了主啊……施子呐呐的张嘴,斜一眼那个无力的躺在地上,被青衣人搂在怀里的人。
那个白衣男人似乎伤得很厉害,脸上被血糊住了看不清容貌……弯而长密的睫毛轻轻颤著,眉宇间蹙着,虽是闭目却能感到他像是受惊了,脸色苍白……
於是乎,话到嘴边便改了口,“快些进屋吧。”
“多谢公子。”青衣人浅笑,凤眼斜飞,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施子挽起袖袍,赫然一笑,便帮著搀扶起那个白衣男子,那具温软的身躯不露痕迹的朝施子这边靠了过来,那人的青丝柔顺地滑落在施子的肩头,倾泻而来,发梢带著一屡清香袭过施子的鼻尖……痒痒的……
喷嚏
胡乱的拿袖袍揉揉鼻子,施子恍神中看到那个昏迷的白衣男子嘴角勾著,似乎在笑。
从宅府门口到里屋不过是几十步而已,
可施子却像是走了很久,有中说不出的怪异。
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与斜靠过来的那躯身子,乎重乎轻……走得施子身形晃悠,踉跄。
“呃……青衣公子……”
“青梓。”
“青梓公子……你……”
“唤我青梓。”
“青梓,你身上是否也伤著了?”─ ─||比如说……臀部……腰……
“不曾受伤。”
施子哦了一声,虚眼斜了一下他的身姿,便不吭声了……埋头盯著庭院明晃晃的石子道,继续搀扶著伤患者进屋,心里暗自琢磨,既然没伤著,为什麽他走起路来虚得慌,下身一扭一摆,动得厉害……比女人还……女人……
下身柔弱无骨似的……一个大男人的……
施子想著,又忍不住斜了一眼青梓,却正对上他那漂亮得不象话的丹凤眼,亮晶晶的,眯得月牙似的。他慌乱的低头,专心致志的走路,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笑,更是让施子手局促的不知往那儿摆。
这,人家公子既然身姿走成这样,定有人家的道理。
难不成真伤了那羞人之处,还会跟一外人说麽。
非礼勿视,非礼勿问。
简朴的房间。
一幅山水画,一盏没了灯芯的油灯,一张床便无它物。
施子端了盆温水,挽著袖袍,轻轻拧干帕巾,安静地坐到床边,细细打量了床上的人一番,抿著嘴,小心地擦著他脸上的血。
这个青梓公子也真是的,明明是自己的表哥,却让我来弄。
大夫也不让找,这人要是死了……
呸,童言无忌。
─ ─ 不过,我都十七了,还算童龄麽……
他……
施子忍不住拿眼瞅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人,抚着袖子,探出手轻轻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平稳绵长且……
手指很痒……他讪笑着缩回了手。
这位落难的公子,应该不会有事。
施子边琢磨著,手绞着被褥,俯下身子,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摩挲著床上那个人的脸庞,这个人长得真俊朗。虽说我也长得不赖,可他比我还要好看……
施子一边细致的擦著那人脸庞上的血,一边大大咧咧的揩油。可当他轻柔的擦到那人鼻尖的时候,突然手一颤,身子僵化。缩回手,眼神复杂的望著自己的手腕发愣,刚……刚刚似乎他的唇轻碰触了一下,温热滑腻的感觉,翻手仔细看手腕,还有润润的湿意。
他……他在偷舔麽……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第三章 美男苏醒
那肌肤上蓦然传来温热软腻,让他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