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一个人。
他倏然回首,眼前只有素色的墙壁。房内除了自己,再没有其他人。
海镜疑惑地在房间中走动着,仔细观察着每个角落,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是我多心?……”海镜喃喃低语道,解下外袍钻进被中,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去,房内陷入一片漆黑。
海镜均匀的鼻息中,忽然夹杂了一阵极为轻巧的脚步声。一道黑影霍然自柜子靠近墙面的角落处闪出,向床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但还是不免要发出声响,在寂静中仿佛被放大了几倍,无比刺耳。
海镜的身子动了动,惊得那人突然顿住动作,全身都犹如冰冻一样,不敢再走。
然而之后,海镜又再没有了动静,呼吸仍然十分均匀。那黑影等了片刻,见海镜依旧在沉睡,便几步掠到了床边。
月光下,只见那人穿着一袭暗紫色锦衣,面上戴着一个画着笑脸的惨白面具,双目透出意味深长的光芒。他的眼神顺着海镜安静的睡脸缓缓爬下,落在床沿,又转回海镜脸上。
笑面贼端详了海镜一番,眼中透出几分笑意。他缓缓伸出手,触到了海镜被子边。
就在他打算掀开被子时,一个力道猛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笑面贼心头一惊,抬眼看去,海镜的脸便跃入眼帘,似笑非笑,难以捉摸。
海镜紧紧捏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拉开被子走下床,“躲了这么久,你倒真沉得住气,不过可惜你走错房间了,我不是薛樱。”
笑面贼发出一声阴冷的笑,“没有走错,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海镜脸上掠过一丝诧异,随后好笑地道:“你的目标不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和少女吗?你是不是忘记我已是二十五岁的人了?”
“当然没忘!那些人都是给别人找的,而这次,我是为了自己来的!”笑面贼说罢,一掌向海镜击去。
海镜侧身躲开,笑面贼趁他分散了注意力,一把抽回手,推开窗户穿窗而出。
窗扇摇摆不定,吱呀作响。海镜神色一凛,随手披上外袍,推开门追了出去。
然而让海镜惊讶的是,笑面贼似乎对海家极为熟悉,在庭院花木间躲闪着,穿过一个个院子,竟冲进了薛家所住的院中。
那院中种着一片樱树,此时花期已过,唯有枯叶凋零。海镜靠耳力辨别着笑面贼的方位,展开身形穿梭在林间,不多时已绕到了他的前方。
见笑面贼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海镜霍然跃出,向他前胸拍出一掌。
笑面贼措不及防,被打得退出几步,狠狠撞在一棵树上,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海镜掠到他身前,揭开他的面具,却不由怔住了。
“……薛馥?!”
面具下,薛馥正挑眉看着他,突然夺过他手上的面具,靠着大树滑在地上,大声呻吟起来。
伴着这声音,四下突然亮起几道火焰,只见几名家仆举着火把走了出来,海渊以及守在院中的人们也都纷纷窜出。
薛馥深吸一口气,指着海镜喘息着,“海镜!真没想到你就是笑面贼,你怎么可以堕落到这个地步!”
众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海镜身上,邢无双缓缓走出,握着折扇的手似乎因愤怒而有些颤抖,脸上满是怒容,“二公子,我们守在这里这么多天,真没想到最后抓住的竟会是你。”
岳无恙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说过是他!这小子看着就不像善类!”
练子岚默默凝视着海镜,不可置信地咬着嘴唇。玄默则慢悠悠道:“诸位不要心急,此事需弄清真相,不要错怪了好人。”
“好人?我追着他来到这林中,为了取下他的面具被打了一掌……”薛馥说着露出痛苦之色,看起来仿佛受了很重的伤一般,“我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他想要对我的妹妹下手……”
岳无恙也大声嚷起来,“不错,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薛公子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想要抓自己的妹妹啊!”
海渊像是想要稳住情绪般地闭了闭眼,又望向海镜,声音已不知不觉带上颤音,“海镜,真的是你?……”
海镜的手指微微收紧,冷冷笑起来,“我若说不是,你们会信吗?”
岳无恙嗤笑一声,“谁会信你的鬼话!”
“海镜,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谁知你……”练子岚方才始终没有说话,现在目中却透出失望之色。
海渊咬了咬牙,走上前道:“海镜,你不会是笑面贼的,对吧?”
他虽是这么说,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显然连自己都十分疑惑。邢无双握紧拳头,冲周围的人喊道:“多说无用!赶快将这恶贼拿下吧!”
话还未说完,他便一展折扇,向海镜扑了过来。几乎同时,岳无恙也挥动铁棍,带着呼呼风声向海镜打去。
☆、第019章 蒙冤屈海镜离庄(2)
铁棍与折扇掀起凌厉劲风,像刀片一般割着脸,寒气入骨,海镜的脚步却没有挪动一分。
只听得“沙”一声,他竟将铁棍挟在了肋下。岳无恙好歹为幻龙帮大弟子,见他欲夺自己铁棍,双手握住棍身,手臂青筋暴起,将棍子向上一挑。
然而海镜偏偏在此时松了手,侧身擦过邢无双飞来的折扇。岳无恙力道过大,一个踉跄向后退出几步,握着铁棍的手一拢,只觉羞愤难当。
他手腕一旋,铁棍抡成一道银色扇面,直打海镜下盘。同时,邢无双也扬起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