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去救他!……”
说着,旋光伸手指向上方,正在转身之际,就听得上方传来窸窸窣窣之音。
下一刻,“砰”一声巨响震彻林间,枯枝雪花如雨点般腾起。而那纷扬的雪粒间,只见旋光面朝下扑倒在地,珈兰则正正压在他身上,一脸茫然。
瞧见身下人影,珈兰眼光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猛地将旋光拽起,木然的神情一瞬染满惊喜,“你还活着?”
旋光痛得嘶嘶叫唤,又嘻嘻笑起来,“当然啦,大爷我命大着呢。”
“……笨蛋!什么命大不命大的,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珈兰嘴角一弯,一把搂住旋光,激动得几欲落泪。
旋光美滋滋地笑着,正要回抱珈兰,不防珈兰瞧见了风相悦,立刻将他推开。
他不满地揉揉鼻子,就见珈兰正擦着眼角泪水,面向风相悦,“谷主,让您担心了,抱歉。”
风相悦悬着的心早已放下,摸了摸珈兰头顶,语声少有的温和,“道什么歉,你没事就好。”
珈兰吸吸鼻子,展颜一笑。海镜看了看他们,回身向山崖走了几步,举目望去,脸色忽的低沉,“方才应是有人故意让我们落下山崖,想致我们于死地。”
风相悦冷哼一声,“一定又是邢无双那个杂碎!”
海镜环手长叹,“死里逃生虽是万幸,但现在我们必须绕路去茗城了,今夜先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
风相悦的眼光落向不远处的车厢,“那车厢还能用,我们凑合着在里面过一夜。”
海镜点点头,同他来到马车边,将车厢翻过重新立于地面,又将厢内事物整理一番,扔了摔坏的小炉。
不多时,珈兰与旋光抱了些树枝过来,却因为太过潮湿而无法点燃。最终四人只能挤在车厢中,用青布帷幔将门堵得严严实实,隔绝了呼啸的风雪。
珈兰和旋光在内侧一角相互依偎,低语良久,便沉沉睡去。风相悦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白净瓷瓶,手腕一挥扔给海镜,“把你的伤搽一搽。”
海镜将瓶上木塞拔起,抹了膏药敷在伤口上。所幸受伤的仅是四肢,并且皆为擦伤。
风相悦凝注他半晌,忽道:“你脸上还有一道伤口。”
海镜侧首望着他,眯着眼笑起来,“我看不见,你帮我擦一下好吗?”
风相悦撇撇嘴,一把夺过伤药,皱眉道:“居然要我给你敷药,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手指却探入瓶中,沾了膏露一点点抹上海镜面庞,神态尤为认真,动作分外仔细。
看着那藏在竹笠下的脸,海镜面上笑意越发浓郁,虽是身处冰天雪地,心中却温暖如春。
搽过药后,风相悦正将伤药收回怀中,不料双手忽然被海镜握住,耳畔也响起低柔的话语,“你的手好凉,我给你捂一捂。”
说罢,海镜便向他靠近些许,贴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放入怀中,轻轻揉搓。
风相悦只是垂首注视着二人交叠的手掌,默默不语,暖意透过肌肤渗入,点点滴滴融入心间。
厢内流动着温馨之意,海镜瞧着那圆圆的竹笠,突然没来由的想看看风相悦的表情,便探出右手,在竹笠边缘一勾指。
察觉到竹笠被抬起,风相悦一惊,本就羞赧的面容更添几分不自在,“你、你干什么?”
海镜拨开他脸侧发丝,柔声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风相悦一愣,抽出手将竹笠向下压了压,重新遮住面庞,别扭道:“……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
闻言,海镜不由失笑。但下一刻,那笑容却夹杂了几分凝重,只因海镜发现,风相悦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比想象中更重。自己对他,已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这份感情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种道不明的爱恋与珍惜。
然而,思及邢无双的狠毒,海镜已决定不论风相悦是否对自己有意,都不会将自己的心情说出。
多年来,这是除海映星外,唯一一个让他交出真心的人。一旦将这个人放入心扉,他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对其造成伤害,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利用幽冥谷的念头此刻从海镜脑内完全消失,他已下定决心,要独自去面对海渊,独自去解决一切阻碍。
突然间,风相悦的话语让海镜自神思中返回,“你一直在赶马车,今夜好好休息,守夜由我来。”
说罢,他起身来到厢门前,盘膝坐下。寒风自缝隙中透入,吹动衣摆微微飘动。风相悦略感寒冷,不自觉地拂了拂手臂,不料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贴上自己后背,将自己紧紧拥抱。
看着交叠在身前紧搂自己的双臂,风相悦只觉海镜的气息将自己完全笼罩,顿时有些慌乱,结结巴巴道:“……放、放手,我不冷……”
海镜也不拆穿他,笑吟吟道:“嗯,是我觉得冷了,想抱着你取取暖。”
感觉到热气喷上耳廓,风相悦急忙扭开头,躲开海镜的吐息,“……算了,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下不为例。”
“好好,多谢谷主。”海镜语带宠溺,笑得眉眼弯弯,手臂更加收拢些许,还顺势握住了风相悦的手。
二人的身体更为紧贴,轻碰之下,竹笠翩然坠地。风相悦略微一惊,一侧首目光正巧撞上海镜凝注自己的视线,一瞬像是被那幽邃的眸光吸入一般,怔在原地。
炽热的吐息交织融合,贴着面颊擦过,荡起心神一颤。风相悦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