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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爷不能接受。
杜篆荷就更不能接受了!
杜篆荷细细回想,他从未离开过哥哥片刻,只有哥哥差使他去西城西街买梅子糕的那天早上。
杜篆荷冲过去,将杜行荷手旁的茶盏狠狠一摔,痛心疾首道:“哥哥,为什么不相信我?”
杜行荷微微皱眉,“我相信你,你总有一天会做到,但是,现在还不可能。”
杜篆荷神色复杂极了,抽出方才进门时吩咐下人拿来的剑,转过头就像魔主红莲刺去。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杜行荷还没来得及反应,杜篆荷已经被魔主红莲的护体魔气给迅速弹开,倒在地上,敕若将他扶了起来。
“施主,切莫冲动。”敕若扶着杜篆荷,又被甩开,只好低声劝了一句。
魔主红莲宽袖长衣却是无风自动,被魔气震得猎猎作响,强压怒气道:“言臻,以前是本座对你不住,现在本座想你回到本座身边来,保你家人无忧。”
杜行荷沉默了一会儿,将杜老爷的心悬了起来,他怕大儿子答应,就算今天是堂堂正正来迎过门的也定是委屈的;他又怕儿子若是不答应,惹得这喜怒无常的魔主一怒之下,大开杀戒。
但最终杜行荷只是说道:“与其相信你,我倒觉得或许花公子更可靠一些。”
这样已经可以算是变相的拒绝,而且连带上了魔主红莲十分看不顺眼的花子夭。
魔主红莲脸上虽有那么一些挂不住,却绷住了脸。
他这两天心情非常好,就连当初好不容易找到杜行荷,知道自己可以位及魔尊,不会走火入魔时也比不上这两日的好心情。
所有的聘礼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带着绝佳的好心情。
他想堂堂正正地迎娶杜行荷过门,遵从凡间繁冗的礼数,并为了正式,单是聘礼就有二十大箱的奇珍异物,还不包括一些他从各处搜罗来的珍禽、凡间难得的仙物等。
这些东西零零散散的根本没办法让车队带来,只能装在空间中,将空间附带着拿了过来。
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要注意的礼节也太多,以致于魔主红莲忽略了一直随身携带,还暂时没有机会重将其炼入体内的魔元。
此事魔族中人几乎无人知晓,所以也就没有谁来提醒他“魔主,您看看您的魔元还在吗?”“魔主,您何时炼化您的魔元呢?”之类的话。
而且将魔元放入灰白锦囊中的做法有利有弊,利处就是隔绝阻断了魔元魔气,少了觊觎者和有心人;弊处却是本来魔元与其主人有着很深的联结,但是被这么一隔断,魔主便不能感知魔元所在。
所以他忘记了,直至今日花子夭重又拿出魔元。
他倒是没有想到,花子夭成了第一个来提醒他应该随时注意魔元所在,或者直接早早将魔元炼入体内的人。
魔主红莲却没有轻举妄动,虽然他早已怒火冲天,他狠瞪了花子夭一眼,却又转过来对杜行荷问道:“言臻,你可恨本座?”
杜行荷这一次没有沉默,“恨,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挖其心、饮其血、啖其肉!”
“哈哈哈哈……”闻言,魔主红莲非但没有动手,却大笑起来,“好!好!好!”
三呼其“好”之后魔主红莲才平定下来,抬手似乎揩去眼角因为笑得过度用力而飙出来的眼泪,然后沉声道:“花子夭,说你的条件。”
花子夭瞟了杜行荷一眼,见杜行荷并无什么表情,反而转过头轻声安慰着早已吓得魂升天的杜老爷,这才开口道:“回魔族,杜家兄弟有生之年不入凡间一步。”
魔主红莲不答,转过身看着杜行荷,“言臻,这可是你的要求?”
“是我的!”杜篆荷好半天才调匀体内胡乱窜的气息,上前一步道。
魔主红莲手心一转,就要飞扑过去,却听杜行荷起身,慢慢走到他面前,挡住了他发起的攻势。
魔主红莲手心一收,“言臻,这是何意?”
杜行荷看着他,“这是我的要求,很高兴我的弟弟和他哥哥心有灵犀。”
魔主红莲一时失语,他知道杜行荷偏袒他的家人,他很想很想不顾魔元是否会被毁,不顾魔族安危,不顾自己的身份……
就现在,他想一把扛起杜行荷,飞到没有人的地方,tuō_guāng他的衣服,然后狠狠打他的屁股!
打到他痛哭求饶!
打到他全身泛红!
打到他说回到自己身边!
打到他说爱他……
魔主红莲闭了闭眼,掩去眸中强烈而深刻的yù_wàng,他伸手想要再触碰一下那朝思暮想的脸,却见杜行荷神色戒备地退后了一步。
他苦笑,花子夭依然是一副高傲而神秘不可捉摸的样子;杜老爷居于上位,却吓得不知所措;杜篆荷眼中的仇恨甚至比本人存在更为清晰;那边的小和尚,垂着眼和怀中的小孩儿轻轻说着话,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至于杜行荷……
神色戒备到魔主红莲突然想起了他们初遇时,杜行荷也是如此神情,只是那时……
魔主红莲的脑海中突然一片清晰地再现了杜行荷的眼睛,从惊惧、戒备,再到好奇,最后不加掩饰的爱恋,复而失落伤心,后来失望无助,再到挖心那一刻的绝望与不可置信……
如今,他和他成了这样一副局面,魔主红莲如此高傲之人,心中叹了一句,“天道好轮回”。
“这是,”魔主红莲从袖中拿出一小木马,还是那种四肢可前后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