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妈妈看儿子挖了这么多冬笋,就寻思着下午也做些青饺。到时把冬笋切成丝,和肉丝、咸菜丝、香菇丝、黑木耳丝一起炒了做成馅,一家人都喜欢吃。
于是把香菇和木耳拿出来泡在水里,冰箱里冷藏着的青团也拿出来解冻。
夏妈妈从笋里挑了挑,拿出十几颗卖相好一点的,分成两份,叫儿子装在袋子里,给大舅家和小姨家送去。
二舅家和二姨家边上也有竹园,肯定不缺冬笋。
夏久胜没说什么,提了笋,开车给他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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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姨家时,听到屋里传出吵闹声,夏久胜就有些心烦。
又不好就此回家,无奈地进了屋,看到他们一家人都在,但是脸色并不好,表妹还在一旁边抹眼睛。夏久胜把冬笋放在桌上,轻声问小姨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奶奶在厨房煎鱼,要孙女去院子摘几根葱,洗干净切成葱花给她,等鱼熟了可以洒在上面,增鲜去腥。不想孙女动作慢了些,她记性又差,忘了葱花这件事,等鱼装了盘端出来,看到孙女拿了葱花进来,才想起来。
老太太脾气暴躁,容易发无名火。这时重重地把木头锅盖往灶上一拍,不想她眼神不好,没有看到下面有一个钥匙,被她一拍断成两截后,老太太又心疼了,就骂骂咧咧地怪孙女。
小姨在一边淘米,见老太太发火,就劝了两句,不想不劝还好,一劝老太太就把陈年烂谷子的事全翻了出来,又骂又唠叨个没完没了,把大家都搞得心浮气燥。
小姨夫听老娘的意思,是在埋怨他们一家平时回家少了,让两个老人孤零零在家受委屈,心里也不平衡了。
他在镇上给领导当司机,一天到晚装孙子,本来就够心烦的。过年放假,还想着清静一下耳根子,缓解一下精神压力,没想到老妈连他这个小小心愿,也不给实现,就向老妈吼了几句。
于是老太太菜也不炒了,站在那里抹眼泪。小姨夫坐在客厅抽闷烟,小姨没办法,接过了厨房的家务。至于在抹眼泪的表妹,都没有人搭理她。
夏久胜望着这个连过年也不得安宁的一家,真心无语了,又心疼表妹,就跟小姨说带表妹去自己家玩。
小姨也是个性格懦弱的,在家说的话没人当回事,心疼女儿,又护不了,听外甥这样说,巴不得地应了。
于是夏久胜带着表妹孙肖妍回了自己家。
夏妈妈听儿子说了经过,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妹这个性格,在那个家里也是吃苦的命。
当初那门亲事,自己做为大姐,也是反对的,主要是那个男人的父母脾气不好,在村子里是出名的,小妹性子软,嫁过去肯定被公婆欺侮。
可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农民家庭,又没个长辈依靠,想要找一个出色的男人也难。小妹夫有一个不错的工作,身边的同龄人中,也算拔尖了的,最后她还是同意了。
吃中饭时,夏妈妈心疼外甥女,不断夹菜给她。孙肖妍在家被呼喝惯了,很少说话,此时也不出声,只是嘴巴快速地动着,静悄悄地把大姨夹的菜吃掉。
见她吃得香,夏妈妈越发难过,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疼她还来不及,家里老人的心是什么长的,居然狠得下心打骂孩子?
又看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一件米色的棉衣,样式难看,面料做工又差,一看就是服装大厦那种地摊货,过年的新衣,想必也不会给她买好的,就叫儿子下午带她去买几件好一点的衣服。
夏久胜应了。
吃完饭,表妹抢着帮忙收拾桌上的东西,又卷了袖子,要去洗碗,被夏妈妈拦住了。
忽然注意到外甥女手腕上的一块皮肤颜色不对,夏妈妈胸口一紧,拖着她到后门口的明亮处,见那个部位颜色呈棕红色,边上还有一圈黄色,不用说都知道,这是一块淤青消退后留下的痕迹。
“这是谁打的?”夏妈妈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来,小姑娘才十五岁,能懂多大事?就算做错了,也好好教育就行,怎么能这样下死手?
“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孙肖妍的手缩了缩,低头不敢看夏妈妈的眼睛。
“你当大姨是傻的啊?自己撞能伤成这样?”夏妈妈看她怯弱成这样,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其它地方还有受伤吗?”
“没有了,没有了。”孙肖妍急急把袖子往下拉,连声说道。
夏妈妈看她脸都急白了,哪里肯信,握住她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撸,就见她整条手臂,深深浅浅有五六个伤痕,有的颜色还很深,估计就是这两天被人掐的。
单是一条手臂就这样,身上肯定也不可能是完好的,夏妈妈慢慢帮处甥女把袖子上的衣服放下来,眼睛都红了。
“大姨,没事的,都不疼。”孙肖妍怯怯地轻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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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去了一趟樟塘镇,在一家运动品牌店里,给孙肖妍买了一件羽绒服,一件稍薄一点棉衣,两条裤子,两双运动鞋。
夏久胜还想买一件漂亮点的羊毛大衣,让她过年时穿,孙肖妍死活不要,只好算了。
回到家里,意外地看到小姨夫也来了,身边跟着他家的宝贝疙瘩孙肖杰。
孙肖杰本来坐在父亲身边,还算老实,看到姐姐手里拿着装衣服鞋子的盒子和纸袋,跑过去一把抢过来。
“这是你姐姐的衣服,没有吃的东西。”夏久胜知道这个小表弟,被他爷爷奶奶宠得无法无天了,也懒得管,只是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