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连老无力再继续挥动藤杖,陈午生衣服因为大力的抽打有一两处被撕裂了,露出里面肿胀深紫的伤痕。死死抱头缩在墙角的陈午生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不是委屈,不是恨,只是单纯的疼。
没有继续施加的疼痛,陈午生慢慢恢复了神智,但是看向连老的眼神已不复方才的清明,而是带着一种深深的惧怕,陈午生现在才明白,这个白头发的爷爷可以将他捧在手心里,也可以将他揉进尘埃里。
“想清楚了吗?”连老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毕竟已经不再年轻,刚才的事情让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陈午生忍着后背刀凿斧裂般的疼站起身,擦掉脸上的一片狼藉,稳住声音道,“我这辈子只能叫陈午生!”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对连老宣战,明明站都站不稳,但是那样的话说出来却又让人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决绝,连老已经发泄殆尽的怒气又再次被陈午生撩到极点。
重重地坐回沙发上,连老大手一挥,“反了,反了。”因为无法平息的怒火导致了几声急剧的咳嗽,然后又接着说道,“给我关起来,什么时候改口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立马有人将早就站不稳的陈午生架起来拖往刑堂,陈午生也只是嘴角带着冷笑,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没有任何挣扎。
坐在冰冷阴森的不知道关过什么人的房间里的时候陈午生想了很多,想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在村里和二狗一起玩,上课的时候揪前桌小花的辫子。陈午生因为成绩好,长得又好看,小花总也不打他,但是会和他吵架,倒是二狗,还没碰上她她就会哭着去找老师告状,二狗为了这件事愤愤不平了好久,那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这就是喜欢。
再大一些的时候,二狗家里孩子太多了,初中毕业他就不能继续读了,其实陈午生知道,二狗成绩不好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不敢学好,大概成绩不好,放弃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心痛了吧。在他们那样的地方,还能作为独生子而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浮想联翩的事。关于他的身世,他听过各种各样的传言,有人说是他爹娘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工地上捡的,有人说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不要了送给他们的,还有更玄乎的,说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不要了送给他们的。不管哪一种,陈午生都从来不放在心上,但是初中高中学了遗传,看着和父母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的面容,高挑的身材,他就渐渐地开始明白,无风不起浪,他或许真的不是爹娘的孩子。哪怕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向父母求证什么,因为他一直都是爹娘的孩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这一点在陈午生心里扎根般的存在,不会有任何动摇。过得不轻松的时候,陈午生也会一边吃泡面一边想,我怎么就不是富二代呢,怎么就不能过那种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生活呢?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陈午生向来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从来不会迷失自己,这也是为什么在遇到沈都欧和连城以后,他依旧接受自己的生活状态,他从来没有向沈都欧或者连城要求过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因为他知道那些都不是他的。作为连家的孩子,他愿意接受自己的亲人,哪怕遇到的不是这么财大气粗的连家,而是又一个陈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接受自己需要接受的一切,但是绝不放弃自己坚守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陈午生。
“爸,您累了吧?要不您起来歇会儿?”连城稳着呼吸道。
连斯翘着二郎腿,还挺高兴地抖着腿,“不累不累。”
连城咬牙忍着,可是我累啊,你确实不累,坐在我背上你能累吗你?当然了,这种内心的咆哮连城只能在心里喊。刚才十发子弹就打了82环,连斯气得都快动手了,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让连城做180个俯卧撑,不过他坐在连城背上就给连城加重了不知道多少负担。
连城做到137个的时候实在做不了了,但是又不敢趴在地上,只能强撑着,汗水铺满了整张脸,因为努力支撑身体脸颊也变得通红,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趴下去的,除非自己真的五行欠揍,好久没有紧紧皮了。
靶场是不许随意进出的,训练的时候有什么事会有人在门外摇铃,父子俩正斗智斗勇的时候,铃声大作,连斯蹭的起来,这是他留在外面的保镖在摇铃,而那个保镖是刚刚指派给陈午生的。
“做完最后的,打完500发再出来。”连斯说完这一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一身黑色西服的连其面色焦急地等在靶场门口,“大少爷,老爷把孙少爷给关起来了……”听了事情的经过以后,连斯大步朝连老的房间奔去,刑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房间却没有见到人,问了一旁打扫的人,才知道老爷子又去了刑堂。
“午生,松了口就不必再受这皮肉之苦,你还是不愿意答应吗?”老爷子端坐在关着陈午生的房间的中央。
陈午生被人高高吊起,两只手因为被绑得太紧已经有点泛紫,抽破的上衣被扒下来仍在地上,这样的天气,刑堂温度本就低,没有了衣服的陈午生冻得嘴唇发白。被强力拉扯着的手臂若是想放松,只能努力踮起脚尖,但是脚尖绷得太久加上不高的温度,没几次陈午生就开始抽筋,哪怕已经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