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佑愣了愣。
她其实是想下一步就空一只手去搂幸嘉心的腿,打横抱起她的。
但现在幸嘉心误解了她的意思,就这么贴紧了抱着她,谭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幸嘉心太好闻了,但现在好闻的气味里还夹杂着消炎止痛喷剂的味道。
幸嘉心的身体很柔软,胸前像是云朵,陷在她的怀里。
幸嘉心的腰背窄小,谭佑觉得多使点劲,就可以揉碎她。
谭佑闭了闭眼,从一团缭绕的云雾里找理智,终于在幸嘉心的下巴蹭过她脖颈时,找到了。
这点微凉,像是拉紧的弦,重新反弹了回去。
谭佑按照原本的计划,弯腰、腾手、侧身,抱起了幸嘉心。
她没敢低头去看她,因为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地……乱七八糟了。
幸嘉心被放到了床上,谭佑松开她,速度很快地转了身:“你是不是没好好吃东西?我去做点饭。”
没等幸嘉心回答,谭佑便已经大步出了房间。
到了厨房,终于又一次冷静下来。
用最快的速度炒了两个素菜,然后配着煲好的汤,一起端上了楼。
没让幸嘉心下床,谭佑搬过来一个小桌子,放到床边,正儿八经伺候病号的样子。
病号乖乖地、静悄悄地吃着饭喝着汤,这次没夸饭好吃。
谭佑看着她,半晌后问:“好吃吗?”
问得有些突然,幸嘉心一口汤刚喂进嘴里,差点呛了一下。
她咳了一声,谭佑伸手便抽了张纸,递到了她嘴边。
幸嘉心擦着嘴:“好吃。”
纸放下来的时候,嘴唇红艳艳的,色彩深重。
“今天是什么颜色?”谭佑问。
“嗯?”有了刚才的经验,幸嘉心停止了吃饭,专心和她说话。
谭佑指了指自己的嘴。
幸嘉心愣了愣:“没有口红了。”
“哦。”谭佑突然觉得有些难堪,她转过了头。
“我吃饱了。”幸嘉心说。
“嗯。”得到了逃跑的机会,谭佑迅速收拾了桌子,把碗筷端下了楼。
如此不断地循环往复,乱七八糟以后又扯回理智,云里雾里之后又拔出理智。
谭佑洗完碗以后,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再一次上楼前,她看了一眼大门。
大门关得很严实,屋子的防盗做得特别好,所以这栋房子里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谁都进不来。
谁都进不来……谭佑攥紧了手指。
她发誓这一定是今天最后一次见幸嘉心,推开她的房门时,却没有在预定的位置看到幸嘉心。
谭佑心里一紧,赶紧叫了她的名字。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竟然是:“饼干。”
幸嘉心在浴室里应了她一声:“我,洗脸。”
谭佑心里立刻在想,洗脸的时候怎么站,万一水洒出来地滑,另一只脚站不稳,摔倒了怎么办。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进了洗手间,然后如愿以偿地看护着幸嘉心。
幸嘉心没想到她会进来,满脸都是白色的泡沫。
“洗你的。”谭佑道,“我看着。”
幸嘉心搓脸的手便哪里都不对劲,水龙头都摸了好几次,才终于重新打开了水。
将脸冲干净,终于视线里出现了画面明晰的谭佑。
她盯着她,眸子又黑又沉,神色也又黑又沉。
幸嘉心有点怕,又有点紧张,心跳莫名地加了速。
“洗完了吗?”谭佑问。
“完了。”幸嘉心像学生回答老师的话,“牙也刷了,澡没法洗。”
“嗯,明天脚好点再洗。”谭佑近她一步,弯身,搂背,揽腿,这动作才做了几次,就已经十分熟练。
幸嘉心再一次被抱到了床上,是一个吃饱了饭,抹好了药,情绪已经平静了的幸嘉心。
谭佑功成名就,是该身退的时候了。
但她就着放她在床上的姿势,背下的手都没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幸嘉心。
乱七八糟乱七八糟,谭佑的视线从那双红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下移到她小巧挺拔的鼻尖,又下移到了她的唇。
“我明天就要上班了。”谭佑道。
“嗯。”幸嘉心轻声应了一声。
“明晚可能就要跑车,接下来会很忙。”
“……嗯。”不情不愿,依依不舍。
“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脚上好好照顾,过两天就好。不然到时候你回研究院了,谁抱你上楼。”
“……”不回话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四周静谧,谭佑终于说出点心底的话,“如果你以后不愿意见到我,我可以当我们没重逢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告诉别人,我见过你。”
“没!”幸嘉心很快道,她压实了身子,压着谭佑的手,生怕她走。
谭佑没看她的眼睛,她只看着她的唇,看着她的唇瓣上下一碰,说出这个字,而后,微微地开出一条缝隙。
“那如果你还想见我,”谭佑顿了顿,觉得自己着了魔,“我们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做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这个好朋友,幸嘉心知道谭佑说的是重逢后的那个朋友,因为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她们才真正做到了亲密无间,在一张床上睡过,还碰过两双唇。
幸嘉心觉得这是她想要的答案,又觉得还不够。
哪里还不够呢,幸嘉心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升腾起了对谭佑的占有欲。
不想让她走,一点都不行。
于是她伸手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