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奈特远远回望的时候,遭受欲`望折磨的王子殿下与金碧辉煌的建筑物融在一起。他自己知道,这是一个充满嫉妒心理的报复性诡计,因为要使卡罗尔堕落的应该是他自己。
弗兰茨望着前面。远去的奈特回头,没有一丝怜悯,那么冰冷,美。那无情之人总轻而易举地找出自己的弱点:先是放下情爱的诱饵,然后让自己在欲`望的陷阱中,不得解脱。
弗兰茨咬牙切齿地想,这世界上有比奈特更加高明的猎人吗?他扶着墙艰难站起。人总是这样,如果有依靠之物,他们就会本能依靠,当他们孤立无助,强大者才会自己找到解脱。他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样的强大者,他希望。
虚弱地回到寝宫,弗兰茨一下子倒在床上,又软又弹的床垫将他拖起。他把五指陷入柔软的、有些凉意的枕头上,便不由自主地回味奈特。
他有些劳累,不知为何,他有些劳累。缠绵的欲`望仿佛要耗尽他的心血与j-i,ng魂,除此之外,他的宿敌们也对王宫里至高无上的宝座虎视眈眈。没有人是没有压力的,尽管他的“人人都爱”的王子殿下。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那些绉媚之言背后藏着多少恶意和贪婪。
弗兰茨在疲惫中睡着了,他只是趴在床上,抓着枕头,便进入梦乡。他做了一个春`梦,也许对象是奈特,也许不是,但是他在梦里是快活的,而现实不是。
一直到下午的阳光照着他的眼睫,他才恍惚苏醒。
半梦半醒之际,他开始质疑。那个求而不得的家伙对他而言,到底象征着什么。他就是被奈特无端吸引,毫无逻辑。难道这是爱情,爱情本该是无逻辑的,如果爱情有了逻辑,那就绝不是爱情。可是弗兰茨是不该爱上任何人的,他不该。所以他决定加快自己的计划。
出门的时候,弗兰茨遇见正在和固执的老贵族争辩的杰拉德——现在应该说御前会议执政官兼法庭审判长——那家伙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脸严肃,好像这世界的一切都是规则和法律,除了执法意外就再没有别的乐趣。弗兰茨觉得这是个有趣的人,可是他也厌烦他——那是一个演戏都一本正经的人——也正是如此,他才能走到现在吧。
弗兰茨先一步上去,说起近期的传闻:“啊,杰拉德大人,我听说您派人围剿了异教徒团体,结果如何?”
杰拉德甚至没有往后看,也许他觉得这时候和放纵的王子殿下眼色交谈都是一种浪费时间,他只是逐字逐句地按照法律告诉老人,为什么他要给那几个外戚定罪。
倒是老人打断了话题,给王子殿下行礼——他确实对弗兰茨有所不满,但是这些思想陈旧的家伙总是保持传统礼仪,他们可不愿意被传出大逆不道的消息来影响名声。
弗兰茨也没觉得尴尬,他不是受不了打击的脆弱小孩,虽然有时候他会装成那样,但是他不是,特别是在那个“虚伪”的女巫猎人面前,他无需表现出虚伪的脆弱。他很自然地走过去,对老人说:“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但是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杰拉德大人商量。”
老人识相地退下了,现在只剩弗兰茨和杰拉德两人。
所以他们无需伪装,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伪装。人的面具一旦带久了,就很难摘下来,面具的y-in暗面贴着真面目的轮廓,和皮肤,和r_ou_,生生长在一起,一定要用刀刃,才能把这些高级演员的面具用血淋淋的方式剥下来。
“我听说那些进入森林的人都死了?包括去和圣林交战的人,都死完了!你们用了什么‘大杀器’,看起来有趣极了。”弗兰茨兴奋地说。
“那不归我管,您得去咨询约翰·菲尔德爵士。”
“我听说早些日子他弟弟死在森林里了,然后呢?他麾下去讨伐圣林的人也死了吗?被狼群咬死了吗?还是被圣林的巫师诅咒死了?”
“我不知道,您得去咨询约翰·菲尔德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