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均叹了口气,略带疲惫地苦笑道,「谁让我,只喜欢你呢?」
风烟并没有接他的话,只低头抚弄着漱蔚,漱蔚好奇似地探出头来,又被风烟给按了回去。
沈灵均叹了口气,面色复杂地看着风烟,许久才黯然道,「你……」他似乎说不下去了,只盯着风烟,半晌才道,「绮歌他,还好么?」
风烟看了看沈灵均,微微有些不忍,却按在了心底,只淡淡道,「他好得很,而且他马上就要成亲了。」
沈灵均点了点头,依旧盯着风烟。
风烟不去看他,只径自道,「无隅,你站着做什么?」
沈灵均微微的怔了一下,只听沈无隅道,「你……还叫我做什么呢?」声音悲切里含着一丝淡淡的埋怨,顿了顿,她又道,「我今天,是打定了主意死在这儿的。」
风烟道,「你又何必?」
沈无隅微笑道,「女人啊,一生能有多久呢?风烟……为了你,我已经再无嫁人的可能,而你,纵然对我无意,也不应当抛弃我们的孩子。」
风烟淡淡道,「听了你的话,我似乎觉得我很负心薄幸?」
沈无隅咬唇道,「不……」她顿了片刻,胸口上下的起伏上,像是强忍着什么一样,「你从来就没有答应过我,一直是我……是我……」她停了停,终于道,「自作多情。」她哀婉地一笑,道,「我已经托人送信给林公子,至少他能留下我的孩子。」
风烟冷笑道,「无隅……我发现你越来越得寸进尺。」
沈无隅摇了摇头,凄然笑道,「我……早就说该死的人了……」她说着,又笑,笑着,泪却流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都是……」她说着,猛地抽出匕首向颈间划去,鲜血溅出,在地上开了一朵艳红的牡丹。
风烟看着沈灵均,冷冷道,「你怎么不救她?」
沈灵均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若那是她的愿望,我又何必阻拦她?她活着……还没有死了来得幸福。」
任平生突然插口道,「在下多有打扰,可否告辞?」
风烟道,「请便。」末了又加上一句道,「别忘了把白姑娘带走。」
任平生微笑道,「带到什么地方去?」
风烟思忖了片刻,淡淡道,「就让她和她叔叔,在地下做一双鸳鸯好了。」
白茹听了,脸色白了又白,有被人揭穿的羞耻,也有对死亡的恐惧。可她却始终没有说话,只苍白的盯着风烟,直到任平生扯着她的衣袖向外走时,她依旧僵硬得像一具尸体。
门开了很快又被关上,屋子里终于只剩下风烟和沈灵均两个人。沈灵均微微的笑,在椅子上坐了,凝视着风烟道,「我只想问你一句……」
风烟侧过身,不去看他的表情,淡然道,「你问的已经够多了,该告诉你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不该告诉你的你也知道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沈灵均微微的笑,他慢条斯理地道,「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我,第二个问题,」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苦涩,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伴我一生。」
风烟不忍再看他,轻叹了一声,道,「我答应过你,来生,永不相弃。」
沈灵均苦笑着,声音在空荡的厅堂里有着缠绵的哀伤,「可我只求今世。」
半晌,风烟抿了抿唇,轻轻道,「对不起。」
沈灵均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连说了几个「好」字,最终道,「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我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了。」风烟忍住即将脱口答应陪伴他一生的话,偏头不去看他。
沈灵均微微的苦笑,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风烟的身边,撩了他的发,笑道,「你转移话题的技巧还真的是很差劲。」他顿了顿,又道,「我不恨你,真的。」
风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沈灵均忽然就吻了他一下,然后道,「这算是……我定下的么?」
风烟觉得眼睛有些湿,他敛了眉,不想被沈灵均发觉,不再是「绮歌」,便不能再流泪,不能再对沈灵均动心。
不能。
沈灵均只见到风烟袖里有光闪过,他刚反应过来,风烟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消向内一探,他便会一命呜呼。
「你会想我么?」沈灵均问道。
风烟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会。」
沈灵均笑得很是满足,他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他停了片刻看着风烟,眼神温柔如旧,「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风烟只觉得现在连心都变得柔软了起来,他不想再听沈灵均说话,不想再看到他,他怕再拖下去须臾他就再也下不了手。
他看着沈灵均,突然道,「沈……」他停了一下,道,「沈无为……若有来生,我不会食言。」
沈灵均温柔的笑,「我相信你。」
风烟苦笑了一下,手指微微用力,正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推开,风烟收力不及,在沈灵均的颈项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林敏谦大致扫了一眼,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见风烟的剑依旧横在沈灵均的颈子上,急忙道,「宫主不可。」
风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却意外地发现了他身后的绮歌。他收回目光,冷笑道,「为什么?」
林敏谦面色复杂地道,「属下最近才得知……家师才是沈公子的生父。」
风烟听了,依旧面无表情。他静静地看着林敏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