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不安,如同一张密密的网,一点点包裹了我的心。
失忆。
莫名地窒息感如同潮水,从冰冷的脚踝,慢慢上涨,密集着,汹涌着,浸湿了胸口。
“谁都知道你席德家财万贯,如果想救你老婆,准备好赎金,大爷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男人的声音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有若无地冷笑了一下,我听见了刀片摩擦的声音,不禁心底一凉。
话音一顿,几秒后我听见了某个东西被扔在桌面的碰撞声。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了对话。
我靠着冰冷的地面,沉默地看着被捆绑的手脚,脑袋隐隐传来痛觉,我沉思着昏迷之前的自己是不是被人一记闷棍打昏后绑到这里来的,而始作俑者,无疑是房间里的那几个男人……
为了钱。
人类贪婪的本性。
“你确定他不会报警?”
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开口,比起打电话的男人,他的嗓音有些尖锐。
“你觉得我们会担心那些拿枪的白痴吗?”一个男人接了话,我听出了他,是刚才打电话的男人的声音。
“咔。”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我咬紧下唇。
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拥有能够与警方对抗的力量,有恃无恐。
从他们的语气,我隐隐感觉到,他们甚至不会担心如果杀死我能不能拿到赎金……
又或者,他们一开始没有让我存活的打算。
阳光倾斜着洒落在地面,远处的地板上浮动着尘埃,酸痛的颈部,我抬眼望着那四方形的窗户,窗外隐约是一片湛蓝澄净的天空。窗台落满了灰色的尘埃,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清理过。
明媚的阳光,讽刺着,随时可能丧命的我。
“早知道应该开更高的价格,这个女人好像很值钱……”男人稍稍停顿了一下,“席德像是个千万富翁,不知道银行账户里藏着多少美金。天知道那些该死的资本家。”他吐了口口水。
对方没有接话,报以冷笑。
麻木。
我侧躺在地上,动了动身子,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右手已经麻痛得快失去知觉了。我究竟昏迷了多久?一天?两天?还是更久?肚子有些虚脱的饿感,我舔了舔下唇,嘴唇因缺水而有些干裂。
思维混沌间,我听到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
“老大,你要去哪里?”
没有得到回答,短暂的沉默后。
“咔哒。”我听见了房门被打开,随机关上的声音。
某个男人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要不是跟着他能赚大的,鬼才愿意看他那张臭脸。”
“绑了这个女人,我们三个也没有退路了……”男人的声音稍稍近了一点,“干完这一票,下辈子也不用愁了,我听说,街角国王酒吧的舞女玛利亚,身材火辣得简直没的说!那胸,那屁股,听说床上功夫也是一绝!”
我听见他咽了咽口水的声音。
感到一阵恶寒。
造物主,你可知道,曾被你寄托着希望的人类。
也会有如此不堪的一日?
ròu_tǐ,yù_wàng,杀戮。
交织着,扭曲着。
沉默着,腐蚀着。
你后悔了吗。
你后悔过吗。lt;/d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