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我没法在照王的眼皮子底下救人,但是让那位堂主落得轻松,不必遭李狗糟贱的方法倒有,问他们要是不要?”霜淡淡说着,口中仍继续吞云吐雾。
“知道了,就照你说的做吧。”曹隐白应声。霜的判断没错,照王殊楠治军很有一套,想在他手底下救个活生生的人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现在是在冬王的地盘上,殊楠借用的是冬王的监狱关人,凭着这份原由,要不知不觉地弄死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手法俐落点,别给人查出来动过手脚。”霜懒懒说着,笃定顾总舵主非答应不可。虽说顾总舵主旗下皆是铁争争的好汉,但牢里刑求的办法千奇百怪、花招百出,真固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任谁也没有把握能挺得住。事至如此,也非得断尾求生不可。
“知道。”
“上个月『进帐』多少?”霜转口又问。
蜀西什么特产都没有,虽然有仙人掌可提练当欢,但霜总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把贩毒的钱拿出来花,于是他便在领地内开了公营的妓院、公营的酒楼、公劳的赌坊,大做下九流生意。一开始被居民骂得臭头,但后来见环境整个好了,便乐不可支。
对霜来说想办法开源是必要的,既然蜀西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人,那他当然是开妓院大赚皮肉钱了,而且开这些店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顺便把贩毒而来的黑钱洗过,变得能正当运用。
对于妓院、酒楼、赌坊,与发出去的营业证所赚来的钱,霜一向以『收入』、『支出』称呼,而贩毒所赚到的钱,便以『进帐』、『花费』来称呼。
“黄金,四万两。”曹隐白答道。
一开始只有几千两,到最近这两、三个月平均都有四万两上下。曹隐白这才觉得原来贩毒这么好赚?而且还如霜所言的,真是贵的比便宜的好卖。说起霜这一连串的炒作,曹隐白不得不对他感到佩服。
若是生对了时间、地点,他有可能成为英雄,只是很可惜时不予我,他今生怕是注定只能当枭雄了。
“送一万给顾舵主,谢谢他对我大周的忠心耿耿,告诉他我朝光复后必定为光荣捐躯的堂主立碑,永供香火。再送一万给南晔将军,请他老人家安心,相信我大周终有光复一日。其馀的依各地势力大小,照比例都派下去。”霜抽完大烟,清清烟炉、细细擦过,便将烟杆整个收进袖里。
“是。”
霜站起身,望向床上的眼神有些讽刺:“好好照料『我的妃子』,过几日我再来见她。”
“你究竟想拿她如何?”曹隐白忽道。
霜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我以为你不是好奇的人。”
“我的确不是,但我讨厌做白工,如果我辛苦半天最后的却是白搭,那还请霜皇子另请高明吧!”
“我要你治好她的脑子自然不是没有用处,因为我有一句话十年前就很想告诉她。”
曹隐白知道好奇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但仍忍不住顺势问了:“什么话?”霜与欢姑没什么交情,能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那场火。”霜唇瓣微勾,眼神却阴毒得叫人发寒:“是我放的。”
这便是霜藏在心头十年,念念不忘,最想当面告诉欢姑的一句话。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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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两人白天各自忙着,几日见不得面也是常有之事。这日殊楠难得趁空来到霜月宫,他抬头望望,发觉约末是四更天,再没多久天就要亮了,自个儿身体也正倦,想是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就是心底一阵起伏,像是非得要看见那个人才平息得下来,不由得一阵微恼,可是一想着那人正在里边,便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想想,着实不该来的。只是想归想,迈向寝殿的脚步又像是轻盈了些。
轻轻推开宫门,殊楠未觉自己的动作较以往小心了许多,一眼望进去,只觉寝宫里的空间比起照王寝殿小了许多,也许只有一半的大小。
才入春的天气还有些微凉。殊楠是不在意的,可他却是禁不住,因此四个角落都还放着火盆,里面的炭烧得正红;中间一张红楠木的四柱大床,一层层纱缦垂下,隐隐约约、迷迷蒙蒙,掩去了床上人儿的身影。
殊楠这几天抓毒抓得如火如荼,日日办完了公就倒在便床上睡,睡醒了就继续办公,好不容易今日抓了一条大毒虫,这几个月来布的线终于有了成果。再过几个时辰他还得打起精神亲自拷问人呢!殊楠知道在那之前他该先睡饱,最好是如同前几日,直接在便床上睡了,醒来梳洗后就直接审,可是也不知怎么的?他情愿少睡一个时辰,也想要过来一趟。
明知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的。
殊楠唇边的笑有些难解,轻轻撩开了床上的纱缦。只见床上那人睡得正沉,不觉心底一软,刚才那些个五味杂陈就全抛到脑后。
坐在床沿,脱去鞋袜。殊楠伸手进被要去搂霜,想拥着他入眠,哪想到被里的身子竟是一片冰凉,殊楠惊得大骇!直觉便去按他的颈子,直到手里传来浅浅脉动,憋着的一口气才敢放开。
霜向来睡得浅,殊楠想摇醒他,却发觉霜一身僵硬如石,面上虽没有露出痛苦表情,背后却湿了大片。
霜的样子很奇怪!脸上没露半点恐惧,可是呼吸极浅,浅得好像要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一身的僵硬,则像是怕得一动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