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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的人趁守卫不注意时吞药自尽了,查不出有外力介入的痕迹,也就只能相信那人是用了什么手法,在口里藏了药。殊楠直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来不及让他细想,就传来一道令他惊愕万分的消息。
少林寺圆空大师竟然还俗了!
少林寺圆空大师本姓袭,自幼即是神童,少年起便颇负盛名,人人见了他,都言是神佛下凡般的人物。另令意外的是,殊楠竟与圆空大师略有些交情,每隔两、三年便到少林寺见他一面,每次总要住上一个月。其间两人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听圆空大师说说佛理、听殊楠说说近况,无语时,便奕一盘棋。
传言圆空大师会接下下任方丈,哪知他竟一声不吭地还俗了?一时天下大惊,对圆空大师了解颇深的殊楠更是惊讶万分,立马跳上爱马一路狂奔。原本要一个月才能到的路程,殊楠七天就赶到了。到时,人跟马都瘦了一圈。
圆空大师要还俗,只有方丈点了头,其馀的人都拚命劝着,后来还是方丈下令众人不许再说,这才让圆空大师图了清净。
圆空大师还俗了,留了头发、换下袈裟,可暂时还住在少林寺。殊楠一到便向寺口的小沙弥要求要见,小沙弥带着他往住客的厢房走,边道:“师叔他等您很久了。” 十三、四岁模样的小沙弥,一想起平时寺里人人敬爱的圆空大师要还俗,谁都不解、谁都不舍,语气不禁难受。“这些日子大师谁也不肯见,外客不肯见、师叔伯不肯见、我们就更别说了,只肯让人把饭送到门口,吃得却又不多。”叨叨絮絮便到了门口,指着一间小木屋道:“就那间。”
殊楠言过谢,走过去敲了两下门,门后传来:“谁?”
“是我,殊楠。”殊楠唤道。
“进来吧。”
殊楠推门进去,但见一名清瘦男子站在窗边,转头过来朝他沉稳一笑。“照王殿下。”
男子约未四十出头。与浓眉大眼、长相英挺的殊楠不同,他长得俊秀尔雅,眼瞳中黑色的部份似比常人多些,乌亮亮地神彩照人,却难掩一抹憔悴;刚留起的发丝还短,像一顶黑软帽似地盖在头上,耳膑的部份却已白尽。一身儒衣,当真文质彬彬。
“大师。”
“别喊我大师,我已经还俗了。坐。”房中有一床一椅,两人分别在床椅上坐下。他道:“我本名梓君,照王便这么喊我吧。”想想又笑:“这名字少说有四十年没人叫了,差点要忘。有人喊了,还以为在喊别人。”
梓君笑,殊楠不笑,只说:“为什么还俗?”
梓君却反问他:“照王知道什么是情?什么爱?”
殊楠一急,问他:“你有了喜欢的人!是谁?”
梓君也不在意他的无理,眼神温柔:“还能有谁?”
于是两人便都沉默了。
梓君起身倒了两杯茶水,一杯给他、一杯自己。握着那杯凉茶,梓君幽幽忆起从前:“打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她是个灾星,只要是她经过的地方都如狂风过境,摧残得寸草不生;第二回见着她,我就觉得她是上天给我的考验,否则怎么一见她我就头痛?后来每次每次,只要遇见她就没好事,我总被她弄得万分狼狈。
之后,她死的时候我没去。我知道她没叫我去,可她想我去,但我终究还是没去,因为我是出家人,她在凡尘。
她死后,我以为我与她的那些纠缠也就随风而逝,哪知原来看不见才真是磨人。一点一滴在无人知时浮上心头,徘徊不去。
某日蓦然回首,突地忆起当年那夜,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情……正浓时,竟不禁潸然泪下。这才知原来我竟不是对她无心。
这些年来我对她又惊又喜、既爱且怕。可细细想来,原来真正所爱之人,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自幼我见了谁都是欢喜、与谁一起都是自在,唯她不同。她像是扯着我全副喜怒哀乐的那根线,只要她动一动,我心里就会有个地方跟着抽一抽。
二十几年过去,才知许多年来的这些那些,不过就是情爱二字。
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见了她就欢喜,而是七情六欲,无一不缺。我看不清这个道理,平白消磨自己、也消磨了她。”梓君话说的断续、说得凌乱,却是真真切切,足令闻着鼻酸、听者动容。
梓君一席说话得殊楠心乱如麻,特别是最后那一句,『原来爱一个人,不是见了她就欢喜,而是七情六欲,无一不缺。』更是令殊楠特别有感,彷佛什么东西就要涌现?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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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已死,你这又何苦?”久久,殊楠却只说得这句。
人既已死,梓君此时才还俗又有何义意?只要他不说,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他依然可以接他的掌门方丈之位,依然是那个天下敬重的圆空大师。
梓君却道:“我心已不在空门,身在空门又有何用?”接着又说起从前从前。
“记得从小我就吃不得肉,谁都说我好福气,前世不知如何修为?父母早早舍我进空门。约未七、八岁的某日,师父带着我下山,竟到酒楼里点了盘鸡叫我吃。我不肯,他就命令我吃!
我一口含住那块鸡肉,胃里就一阵翻涌,把胃里能吐的、不能吐的都吐得干净,当晚就大病一场。
隔几日好了,师父又带我下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