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
兰妃本想跟眼前这个漂亮的孩子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随便,当下便娇斥一声:“胡闹。”
“霜并没有胡闹。”霜姿态敬恭,双手仍盛着那朵花道:“霜不像雪皇弟如此贴心,不懂准备,因此只能借花献佛了。”
殊楠一听暗暗呼了口气,未觉背上早已湿了一片。
李浩武听了果然大乐,霜的这句『借花献佛』让他很受用。兰妃也笑了出来,直道:“皇上,这孩子机灵呐。”
李浩武点头称是,挥手让人在两旁赐了座。雪便坐在殊楠的身旁,而霜则坐在兰妃的身旁。
皇子们朝拜完毕,各式表演便一一展开,种种山珍海味也纷纷上桌。李浩武后来又与霜雪二人交谈几句,发觉二人应对有礼、谈吐不俗,心中很是高兴。兰妃也会与身旁的霜交谈几句,对霜也是很有好感。
宴席是拢长的,才过了一半殊楠就发觉雪的面上略有疲态,低声问他要不要禁?雪摇摇头说没关系。之后头一抬,远远看见曹隐白竟扮成侍从模样,遥遥向殿上看来,这才想起霜的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偏头一看,正好瞧见霜在给曹隐白使眼色,叫他不用担心。
为了这场宴会,曹隐白可是事先让他吸足了大烟,因此他此时才有办法端端正正地坐在这儿,只是不知还能撑上多久?他与曹隐白两人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李浩武会赐座给霜雪二人。
原本想时间差不多了,觑准空档便要闪人,这下可不行了。霜暗暗咬牙,希望这残破的身体还能撑过这关。
殊楠发觉霜表面上看起来精神奕奕,但唇色却略略白了些,额上似也泌出了点点细汗,不知何故,心里有些异样的难受。
最后,一场家宴仍是弄到了快天亮才散去。
回程时,殊楠与霜雪二人共乘一辆马车。马车很宽,殊楠坐在一旁,另一旁还睡得下两人。看着相依偎在一起的双生子,殊楠的目光不自觉地在两人脸上来回,却不知是停留在谁的身上多些?
那一夜殊楠抱着他,动作轻缓,那细腻的温存舒适得让人心头一软,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虽然睡没两个时辰便倏地惊醒,但却己让霜心头惊骇不已,正自挣扎着要起身时,才发觉他竟还在自己体内,渐渐苏醒。
一抬头,是他明亮的双眸。没给霜反应的机会,他搂着霜的腰一下下往上挺动起来。那天早上,他又弄了两回才走。
每每想起那夜的事,霜心里尖涩不已,总觉得哪里出了错,变得……有些不同了。
一纸荒唐梦 正文 第19章
章节字数: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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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卧房,霜仰躺在床上,曹隐白站在他身旁,又是一轮金针银针的伺候。霜撑了一夜,身体早已不堪负荷,昏昏欲睡,耳边传来曹隐白的声音:“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霜心里明白曹隐白的警告,暗暗咬了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其实好几次难受得禁不住时,都想说不如就这么睡去,一觉不醒该有多好?但理智上却又告诉自己不可以,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想做,怎能就此沉睡、就此放手?那因着那份执念,他一次次撑过来了。
曹隐白知他心里执着,若非这份执着霜好几次都该熬不过,可他都熬过来了。多么惊人的意志力?霜还没放弃、他也还没放弃,曹隐白始终相信,终有一天他一定能医得好霜。
再怎么强韧的意志,也会有受限于ròu_tǐ的时候。曹隐白见霜眼睛眨呀眨,好几回差点就要合上,便道:“说说话吧。”
“说什么好呢?”霜也知这么下去不行,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曹隐白一时无语。曹隐白这个人寡言得很,没必要的话一句不说;霜这个人心机得很,半点真心不露。两人都不是爱聊天的典型,这时却不得不聊天说话,想来还真讽刺。
曹隐白想了一下,道:“就说说你印像最深的事好了。”其实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不能睡着就好。
“印像最深的事啊?”霜的双眼有些蒙?,忽地笑起:“还记得张太医那两个不肖子吗?”霜面带笑意,语气悠悠,道:“那两个不肖子比起你差多了,还亏他们有个当太医的爹,连扎个针都扎不准。有次我觉得好笑,当面损了他们几句,哪知那个大哥恼羞成怒了,抓了一大把针往我身上扎。
他以为我会痛得大哭失声,我却笑岑岑的把针拔下,一只只跟他们算钱。那一晚我跟雪吃得好饱啊……这辈子第一次吃得那么饱。”这件事,是霜为数不长的人生里,少数的几件『好事』之一,印像当然深了。
接着霜一叹,有些感慨:“可惜我们没福份,当晚就拉了个干净。”
曹隐白没应声,犹自一手金针银针不断,心里却是明白。霜雪二人自幼疏于照顾,时常有一顿没一顿,就是有得吃,也是两个人分一人份,从来不知饱滋味,突然一口气吃得饱了,身体当然受不了。
小时候连吃顿饱饭都是问题,所幸之后霜雪二人被殊楠带进照王宫殿,衣食无虑,再也不用烦恼下一顿在哪里。
只是这个转变也没让霜少受多少罪。
“再来,就是那一晚……”霜也不知怎么?说了两回。“你知道的,就是那一晚。”曹隐白『嗯』了一声,让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