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通?”龚成天乐了,“我不需要买通,你以为,恨着姓贺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话已至此,够了。云砚转过头去不再应他,开始闭目养神。
情景与方才颠倒了过来,变成龚成天无论说什么刺激云砚,后者都不予作答。半晌,龚成天冷哼一声,指着云砚道:“你最好祈祷你的小命在姓贺的那儿是值钱的吧,否则耽误了老子时间,就杀你泄愤。”
云砚闭着眼睛装作一派平静,心里的不安却一直在翻涌。他知道龚成天要的不是钱而是想要贺闻远的命,贺闻远应该不会真傻到一个人来吧?一定报警了,只是不知道警察先来还是他先来。
又或者,只是他瞎担心,贺闻远根本不会来?
不……他,会来吧。这一世的他,真的不一样。他想他会来的。
云砚心情复杂,一会儿希望贺闻远来,一会儿又希望他别来,来了怕会有危险,不来,他又会失望。到最后他也弄不清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了,干脆把一切抛诸脑后,听天由命。
就这样浑浑噩噩等了不知道多久,期间看守云砚的人都换了两轮,有人给了他一点水喝,他借机询问时间,那人却没搭理他。
他不知不觉睡过去了,而后又被身边的噪音吵起来,发现是龚成天回来了,手下打开了电脑上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是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身影出现在那里。
云砚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那个人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听见龚成天在电话里的指示,冲着监控器的方向抬起了头,是贺闻远!
学长真的来了,而且腿伤还没有好,一个人,最关键的是,那个废弃的工厂根本不是这里!龚成天把他引去了另一个地方!肯定是有埋伏的!
云砚几乎就要冲着龚成天的电话喊出声音,但他猛地想到自己的吊坠还在身上,小方不可能不告诉贺闻远,他勉强压下了内心的惊恐,心想学长一定知道他在哪,知道那个位置是一个骗局,一定早有应对的策略,一定有。
这时候有手下转头发现云砚已经睡醒了,立即上前撕了块胶布贴在他嘴上,警告他:“老实点!”
龚成天也回头看了云砚一眼,嘴角邪笑了一下,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似的怜悯和愉悦,故意把监控视频朝云砚的方向移了移,让他看个清楚,然后对着电话说道:“现在,贺总,看到你左手边货箱上放的刀了吗?拾起来,捅自己一刀。”
“唔唔^……!”云砚猛地挣扎起来,狠狠瞪着龚成天,双目通红。
视频里,贺闻远把刀拿了起来,迟迟没有动手。龚成天并不着急,笑道:“看来贺总不想动手啊,没关系,这一刀不在你身上,也得在你小情儿身上。我给你3秒,你选吧。三,二——”
贺闻远抬手就往自己左肋c-h-a了下去。
“!!!”云砚目眦欲裂,竟一下撞开了提着他后领的人,向龚成天冲过去。但他刚起来两步,立即就被另一人踢中膝盖重新跪倒,那人抬手就要扇云砚耳光,贺闻远却似乎从电话里听见了动静,喝道:“别动他!想要我配合,你就别动他!”
龚成天立即制止了手下,冷笑:“没问题。不过,贺总当我傻吗?老子叫你c--h-a?”
贺闻远默然了一瞬,抬头y-in狠地望向监控,整个人似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泛着冷气。他咬牙抽出刀,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肋,二话不说往腹部刺下第二刀。
“哈哈哈哈哈……”龚成天狂笑拍手,“j-i,ng彩,j-i,ng彩。不过,贺总,”他眼底闪过一丝憎恨的目光,狰狞道,“下一刀,往心口上捅才过瘾啊!”
贺闻远垂头紧捂着腹部,似连抬头看眼监控、回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从视频上可以看到,他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发抖,血根本捂不住,已经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
云砚快将自己的牙咬碎了,他恨不能待他受苦,恨不能撕下嘴上的胶布对他说:你快走!!!你傻吗!!!更恨不得睁开绳索,用贺闻远手上那把刀刺进龚成天的身体里,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但是他再如何挣扎,嘶吼,却仍是被人牢牢制在原地,连哪怕一步也无法前进。
云砚眼睛模糊了,那一刻他竟然希望……竟然希望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进程走,贺闻远不要变,就向上辈子那样,面对龚成天的威胁轻松一笑,给他这个人质一颗子弹,漠视他,或是不来救他,怎么样都好,不要在他眼前给自己两刀!
反正他本就是不该活着的人,死的时候他恨,恨为什么死的不是白禾不是贺闻远,可是要历经两次人生他才明白,他不想谁死,不想背负着恨走下去。然而,恨容易放下,爱却没那么容易偿还,今天若他成了亏欠的那一方,又拿什么消磨心中的悔与憾?
也是那一刻,他终于相信了,这一次的贺闻远,是真心的。
眼看着视频中的贺闻远血流如注,动弹不得。龚成天掏出另一个通讯器,对潜伏在那个仓库的手下命令道:“去,宰了他。”
☆、cer 40.
躲藏在仓库的匪徒一拥而上,一群人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受伤的人,却小心翼翼从他背后凑过去“偷袭”,龚成天不耐烦催促了一声,为首那个才冲上去,拔出刀就朝贺闻远的背影下手。
坐在轮椅上死寂已久的人却突然弹跳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