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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迟,那是快,顷刻之间,李福便来到府衙门口,与吴广文之间也是近在咫尺;就在李福即将将吴广文擒拿在地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闪现到了李福与吴广文之间;李福退后几步,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这突如其来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吴广文一脚踹倒在地的师爷。
单从刚刚将自己和吴广文强行分开来看,李福知道,这一直看上去柔弱不堪,只会拍须溜马的师爷,原来也是一个行伍之人,而师爷的身手,只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李福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师爷,不由对师爷开始刮目相看;而惊讶的不单单只有李福,还有这么多年来与吴广文朝夕相处的吴广文。
“师爷,你?”吴广文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自己跟前忍辱负气的师爷武功竟然如此了得,这不仅让吴广文有些困惑;师爷既然有如此身手,为何这些年一直都不曾显露,即使自己对他百般的欺辱,也不曾反抗过。
“大人不必惊慌,今日只要有我在,必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师爷回头看了看吴广文,眼神十分坚定,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阻挡在了李福和吴广文之间。
“没想到,原来师爷如此深藏不漏”李福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师爷的每一个动作,见识过师爷刚刚的身手,此刻的李福再也不敢有一丝怠慢。
“好说,好说”师爷全身戒备,没有丝毫放松,挡在吴广文身前,紧盯着李福。
“师爷,吴广文的为人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今日的情形你也看见了,就凭你一个人,只怕是挡不住我们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有如此身手为何还一直隐忍在吴广文身边,但是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现在离去,我李福保证,绝对不会有人为难于你”李福并不是暴虐之徒,也不想多造杀孽;当日之事虽然师爷也有参与,但是李福深知那一切都是受吴广文指示,罪不至死,于是便想说服师爷。
“不错,吴大人的种种恶迹的确是十恶不赦,但是我有我的理由,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们带走他,如果你非要执着,那就动手吧”师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对于吴广文的所作所为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屑,可是为了自己的承诺,师爷甘愿泯灭良知,跟随在吴广文身边为其左右。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见师爷不为其动,李福也不再多言,直奔师爷而去。
“吴大人,保重,今日过后,无论生死,当年的恩情,就算报答给你了”说罢,师爷回头微微看了一眼吴广文,眼神之中满是决绝。
“恩情?”吴广文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师爷在说什么。
“还记得当年你在蜀州城外遇见的那个落魄男子吗?”说完,师爷对着吴广文微微一笑,像是在感激,随后不再迟疑,转身直接向着李福迎了上去。
“是你?”经过师爷的提醒,此刻吴广文终于回想起来了;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前往蜀州赴任途中,在蜀州城外偶遇一蓬头垢面的落魄男子,男子背后背着一个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一丝生气的小女孩。
“大人,求大人救救小女”见吴广文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七八个侍从,落魄男子知道,这骑马之人一定非富即贵,赶紧将后背上的小女孩放下,双膝跪地。
“什么人,竟然敢拦知府大人的官家,想死不成?”见眼前这个落魄男子阻挡了吴广文的去路,侍从赶紧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抽出胯刀,严阵以待。
“退下”吴广文仔细打量了一下男子,又看了看男子身后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女孩,似乎明白了落魄男子阻拦自己的用意,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侍从退下。
“生病了?”吴广文翻身下马之后,直接来到小女孩身边,用手探了探小女孩的脉搏。
“大人懂得医术?”落魄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吴广文,实在想不到,眼前这个一身华服的男子居然懂得医术。
“水”搭上小女孩的脉搏,吴广文的眉头越发的紧皱;又仔细看了看小女孩的面容,十分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枯得都全是干壳了,回身赶紧吩咐身后的侍从将水壶取过来。
“大人”侍从快速的从马背之上取下一个水壶递给吴广文,吴广文没有丝毫犹豫,将水壶打开,轻轻的将小女孩半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用水滋润着小女孩的嘴唇。
或许已经是轻弩之末了,小女子自己已经不能喝水;吴广文用手强行将小女孩的嘴打开,一点一点极其细致的往嘴里灌水;片刻之后,也算有点效果,小女子的嘴唇渐渐的开始有些湿润了。
“这是你的女儿?”吴广文将小女孩轻轻地放在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腮,落魄至极的男子。
“是”男子点了点头,深情的看着地上的小女孩,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哎,你女儿应该是得了痢疾,虽然我略懂医术,可是这种病我去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乞求上天怜悯了”吴广文摇了摇头,痢疾在大越,可以算得上是不治之症,一切只能靠病人自己硬抗,抗过去就平安无事,抗不过去就只能阴阳两隔了。
“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小女,如果小女得救,我宁愿一辈子给大人做牛做马,为奴为仆”说完,男子重重的跪在地上,狠狠的给吴广文磕了三个响头。
“你起来吧,不是我不救,是我真的救不了”那时的吴广文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