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夫家娘家都同意,不守也是的。”那青衣女子说,好像你自己不是青春年少一样。
紫鹃心里同情起这个青衣女子了,她似乎已经不把自己当做青春年少的少女看待了。不过紫鹃也不好说什么,因为看那被她叫做雪儿的少年,她家境应该很好,意味着规矩大讲究多,望门寡守不守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夫家娘家说了算。
紫鹃就笑笑:“我们做丫鬟的,没这麽多规矩的。我有些事,告辞了。”
这地方好像很麻烦。还是赶紧走开吧。虽然紫鹃发现柳湘莲似乎有些话想要问她,终于最后见那些人都进去了,才说:“叶姑娘,请你带个话给宝玉。我有些事找他。”
“好的,我一定把话转给宝二爷。”紫鹃点头。
紫鹃和柳湘莲各自上路。上轿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书生训斥那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无礼啊。那些话是你能说的么?”
“在你们心里,我始终是个野丫头,我早知道。”那小姑娘的声音。
这和紫鹃没关系,只是感觉乱啊。
紫鹃回去以后,考虑怎么给柳湘莲带话呢,她从在怡红院和宝玉吵过之后都没再去过怡红院,就是找袭人也让袭人来稻香村。算了。等贾宝玉来稻香村的时候,再说给他吧,反正柳湘莲没说什么时候。
紫鹃对柳湘莲终于没和尤三姐订婚,于是没有退婚,尤三姐自尽一事。所以柳湘莲没一冷入空门,看起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蛮愉快的,还有兴趣约见基友呢——这个好像不该乱说吧。不知道是不是紫鹃穿越的功劳,如果是的话,那么也算报答了他当时在钟声胡同仗义执言的恩情了。
紫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素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的话。也一样。
本来订婚退婚的事没有发生,尤三姐和柳湘莲都没事,是很好的。结果尤三姐还是薄命,居然被薛家或者薛家的后台做掉了。豪门真的不是那么好嫁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她没有血缘的姐姐那么好的命运的,能做到豪门的主母的。
不过紫鹃一直怀疑。尤三姐就真的这么死了?说起来也许尤三姐给紫鹃的印象过于彪悍,所以紫鹃对她就这么被杀死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是王子腾这么人,王家也好,薛家也好,办事不会不彻底吧。
到了年底,林之孝开了一个人名单子来。说有几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等里面有该放的丫头们好求指配。凤姐看了,先来问贾母和王夫人。
王夫人说起,上次小戏子们发出去嫁人,不是应该都指配了么?问起来,林之孝就说当时因为打发的急,有些戏子们来不是列出单身小厮的单子来,就随便指配给了丧偶的仆人做继室了,所以还有单身小厮没得娶妻。
王夫人听了也就算了,她其实不关心小戏子们嫁给谁,只不过因为这单身小厮匹配的事想起来问问。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王熙凤商议了,虽有几个应该发配的,奈各人皆有原故:比如鸳鸯发誓不嫁了,从贾赦逼婚她剪发拒婚之后,连和宝玉也不说话,也不盛妆浓饰,就差自梳了,当然作为丫鬟自梳是不行的。
王熙凤就说:“鸳鸯既然已经立了志向,她有素来刚强,我看并也不好相强的,所以还是老太太您留着吧。”
贾老太太自然愿意就点头说:“鸳鸯志坚,留着她我也省心。还有个琥珀,也到了年纪,不过却病了,这次是不能了。”
王夫人不在意这等小事,乐于卖好:“琥珀也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等老太太这里的新选进来的调教好了,再让她去不迟的。”
贾老太太说:“这留与不留,总的有个缘故,才合规矩。我的丫鬟也一样,总的大家说明白了才是。这些跟前的女孩子不比外头的,都服侍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委屈了,才显得我们家里怜下的。”
王夫人等都说:“老太太说的是。”
王夫人又说:“我房里的彩云也到了年纪,这次就出去吧。既然也跟我几年,不好随便就指配了,让她老子娘自己挑选一下,也算服侍了我一场。”
贾老太太听了,貌似无意的说:“我们这等人家,最要积善行德才是。”王夫人装作听不懂:“老太太说的是。”
最后只有王熙凤和和李纨房中粗使的大丫鬟出去了。
这边紫鹃终于等到了贾宝玉,传给他柳湘莲的话,不知道贾宝玉去了没有,反正紫鹃没得到下文,当然这个与紫鹃没有关系了。
然后就是过年,忙忙乱乱的过了年,终于到了春天,紫鹃很是庆幸林黛玉的身体好了起来,春天并没有发病。
偏这日,林黛玉起来就坐在桌边写字,紫鹃过去一看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