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巽芳室水汽氤氲,熏香缭绕,阿妤与文裳叔母接连不断瓢舀兰汤,浸润洗濯我的身躯,以使我身体洁净、求我内心虔诚。
原本我与文裳叔母在一处经常说笑顽闹,可今日如此庄重之礼,却让我怎么都难以安然若素。
“小姐是不是身燥口渴了,喝些茉莉蜜茶吧。”阿妤放下浴瓢,一勺勺地喂我喝。
我走了神,被茶水呛到,忍不住捂嘴咳了几声。
文裳叔母看出了我的紧张,善解人意道,“及笈之礼是每一个女子出嫁前都要奉行的,它代表着我们女子将抛却从前所有的怯懦,要有自己的担当。我自在咱们钱家看到你起,就觉得秦篆你外和内烈,定不输寻常女儿家。”
“谢谢文裳叔母的教诲和鼓励。”我不甚感激,稍稍敛去紧张。
阿妤双手端着水盆侍奉在侧,文裳叔母取下我头上的玉峰小簪,施皂角在发,并掬起桑叶水泠洒到我长发之上,一掬再一掬,最后以粗、精两巾擦干。
“里面怎么样了?宾客都到齐了。”沅妹隔着屏风小声地问。
“就好了。”文裳叔母不紧不慢道,“让外面开始吧。”
沅妹应了声‘好’就出了巽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