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处都是小溪的影子,她布置的屋子,画了半幅还搁置着的素描画,那本似乎永远都读不完的专业书,还有架子上平时手工制作的陶艺布艺……
如果,今天是个误会的话。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再去欺骗自己。
两人此时正站在空运中转站的门口,比起往日的人山人海,今天的人流少了大半,门口看着有些冷清。
严泽吐了一口气:“连河?”
连河回过神来,神情又恢复了正常,声音嘶哑:“没事。”
他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追上了严泽。
大概是国葬仪式期间,停止办公的原因,大厅里的人闹哄哄的,显得有些乱。
葛楚走在前面,到了约定的地点,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看见对面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我是尹乐圣,你是葛先生?”
尹乐圣说着,视线落在了葛楚身后的连河身上,要说之前他还有一点忐忑,现在倒是更加确定了不少。
外貌可以做假,可这举止神态,只有亲兄妹才会如此相似的。
葛楚完前走了几步,低声问道,“我是国葬组织部门的葛楚,事情现在怎么样?你确定了吗?这种事情可不能乱开玩笑。”
“这种事情,我要是确认了,还找你们做什么。”尹乐圣笑的有些心虚,“我让他们在休息室里等着,并没有说明你们要过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除了一张脸长的还算像,其他的都没有说服力。”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现代技术,整容都跟玩似的,一张脸还真的不能说明什么。
他这话,是提前打了预防针。
连河的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这会儿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敛了起来,看不出什么:“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他们见面?”
尹乐圣回答的很干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
三人从大厅门口走到休息室,不到一分钟的路程,连河的手心就已经冒出了汗水。
停在休息室的门前,尹乐圣将手掌覆在了门前的身份识别器上,只听啪嗒一声,关着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休息室里的情景,慢慢清晰了起来。
连溪将所有的单子核对完一遍之后,那个半路跑出去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有出现。
两人现在连个光脑终端都没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和外面联系。
“国葬日什么的,你会不会已经被误认为烈士了?”连溪侧头过去问姚守。
“完全有可能。”姚守煞有其事的点头,笑着说,“不过我倒是觉得,说不定,你成为英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连溪仔细一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她当初脑子一抽,就爬上了塔尖,现在想想,如果战局从那会儿开始奠定了胜利,无论从官方层次定义,还是民间层次的感情,她都可以算是一个不顾生死,可歌可泣的英雄式人物。
可预见的,以后的日子得有多丰富。
连溪有些头疼,有些能理解刚刚那位小哥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会有记者过来吗?”
“还没有那么快。”姚守侧着身倚在沙发上,对连溪解释,“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确定我们的身份,即使长的一模一样,也不能代表什么。我猜测,他应该是去联系上级,然后找我的家人或者同僚来确认了。”
“那杭将军……”
“杭跃等级太高,他还联系不上。”
连溪听明白了,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姚守的肩膀上,情绪有一些低落:“你说大河,是不是也以为我死了?”
姚守将手覆盖在连溪的手背上:“只要我们出去了,立刻就联系你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咔哒声,连溪下意识直坐起来,门几乎在同一时间打开了。
连溪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影的时候,几乎是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声音带着无限的惊喜:“大河?”
连河看着跟猴子似的窜过来的人影,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突然间有了着落。
原本黑白色的世界。
在一瞬间,明媚了起来。
连溪做事,冲动期间,脑子总比思维快。
扑进连河怀里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旁边有人观看,也完全没有考虑到,连河原本壮硕的身材,这一步几乎被她扑倒退一步,才稳住。
连河任由连溪抱着着他的腰,视线落在了后面的姚守身上,对他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连溪感觉出了连河消瘦的厉害,从连河怀里退出来时,已经哭成泪人,脸上一抹一把泪水:“大河,大河……”
叫了几遍名字,话却堵在喉咙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连河看着她营养不良的样子,有些心疼,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挑着眉笑:“你怎么哭的习惯一点没有改?我都告诉你了,别一边哭一边叫我名字,不知道的人,总以为你是我揍哭的,虽然你闹起来的时候,我是挺想揍你的。”
连溪哭的声音戛然而止:“你不是说过你没打过我么?”
连河伸手将手上的泪水都擦在了连溪的衣角,淡定的说:“我说的话,你也信?你看你哭的这么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连溪:“……”
连河:“这句话你也信?”
连溪:“……”
这绝对是亲哥。
门外,尹乐圣和葛楚一看这情形就明白了,缓缓吐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