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做,都由她摆弄。现在,却有被牵着鼻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以节南的性子,当然不爽。
因为她这种不爽的情绪,直接对那边正让人铺赌桌的,据说江南一路能横着走的,长得可以说不错的,年龄也属于壮青的欧四爷无视之,只不时对身侧那只灰兔斜白眼。
王泮林低笑,“小山姑娘虽不喜欢听人指令行事,王某没了小山姑娘却寸步难行,而今日的赌局缺了我,你也难赢。所以,暂且互相将就一下?”
互相将就?
节南再白他一大眼,可惜戴着面具,没办法传达嫌弃之情,只好哼他,“不是互相将就,而是我将就你。你说什么不方便露面,其实不就想让我当先锋送死去?小心……”
王泮林笑音沉呵,“小心什么?”
节南却不答,反问,“赌什么尚且不知,怎知我缺了你就不能赢?”
王泮林的棋路相当难料,但她也不是按棋谱下棋的人。这小子用一封成翔知府的假书信糊弄她,她还是把局面掰转了,所以今晚这张赌桌谁是大赢家,还要看看呢!
“兔女侠请上座。”欧四爷在请了。
节南走在前,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嘟囔,“就不该吃解药。”
王泮林不解,“为何?”
“喷一口血方能解开我的郁闷。什么兔女侠?刚跟欧四说了,叫我小兔奶奶。这只小兔崽子!”
王泮林笑了出来。
笑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笑了,改为轻咳,语气却怎么都正经不得,“可我还是喜欢瞧小山姑娘这时的好看皮相,之前实在惨不忍睹了些。”
“教你一词,叫做相由心生。”节南说罢,坐上那张铺红锦的圆桌,冲对面笑着却一直紧盯自己的欧衡道,“欧四爷是赌坊里发家的,不会想认真跟我这个完全不赌的人拼赌技吧?”
较量第一要点,不可逞强。她要是仗着自己轻功目力耳力内力这些,跟赌圣卯上,那就是作死!这会儿,得装孙子。
欧四就道,“不拼赌技,就拼赌运。骰子比大小,谁都会玩,全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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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引大帮大势
节南笑,“欧四爷,我说我不赌,却也不是一点不懂,扔骰子可以做手脚,您别欺负我。”
节南和小柒两人都呈霸性,但在柒珍这个师父的悉心教导下,又很自觉女儿家的身份,该撒娇的时候绝不含糊,绝不脸红,声音奇异得动人。
柒珍师父说,女子与男子体质本就不同,擅长的领域也不同,没有谁强谁弱之分,和各式各样的武器一样,较量时扬长避短就好。
“那你说比什么?”
别说平时就怜香惜玉的好汉欧四心会软,连王泮林都让节南的笑语弄恍惚了一下,诧异看向节南。可是,那张兔子面具挡住了一切,只听得出动人娇气而已。
节南摩挲着兔面具的下巴,“咱先说赌注吧。方才欧四爷说我要是赌赢了,我朋友就能开张,要是赌输了,赌坊归您,我朋友走人。可我细想一下就觉得不对啊。这么赌法,欧四爷怎么都不会输,因为您根本没放赌注。这可不行!您要名有名,要钱有钱,却不下本钱,这赌局还没开,我就吃大亏了!”
欧四干哈哈得乐,“小兔姑娘说得是。我可不是赌不起的人,小兔姑娘押上赌坊,我怎么也得出个相当的赌注。”
节南冷眼瞧着,却笑得动听,“四爷可别说得大方,给得小气。
欧四大丈夫气概就上来了,“那就由你说,只要四爷我出得起。”
王泮林嘴角一点点往上翘。
“我押赌坊,本该要四爷也押上一间,偏偏我朋友没那么大的心。但拿赌坊换银子,我也算不过来。这么吧,我兔帮靠运送西北山货混饭吃,如今有些闲钱,想做买卖却无门路,听说四爷手上有硝引,我也不敢贪心,四爷就押一份千石硝引,要是我赢了,赌坊能开张,也请照官价将硝引放给我。”
欧四一听,嘿,这姑娘挺有分寸,自己其实还是不亏的,不过允她拿钱换硝引,少赚其中差价罢了。而且,千石那么一点量,也就够收一个小硝矿的,不影响他占大头。
他怎么想都不觉得对方有陷阱,嘴上却说得好像给了个大恩惠,“小兔姑娘聪明,要想做西北硝的买卖,有钱没引就是空,而且我放引都不用走交引铺子,找一日朋友们吃个饭,就全放出去了。姑娘若要得多,我还拿不出来……”
节南只觉欧四说得夸张,却听见王泮林说了一句——
“跟他赌飞火弩。”
什么?节南偏头看王泮林一眼,谁知欧四吹牛吹完了,正问她比什么。
她心里又把王泮林这家伙骂几遍,对欧四笑道,“咱们赌飞火弩?”
欧四本来纯粹怜香惜玉,虽说这位兔子脸的姑娘说话不蠢,对他打听得也似乎挺清楚,但直到这时她说出飞火弩来,他才真正重视起对手。
“哈哈,姑娘说笑了,民间怎能私造弓弩?”南颂对民间兵器制造的控制法令非常多,刀类几乎禁绝,弓弩的使用也有很多限制。
不过,对于节南,这是她的老本行,于是笑道,“我来都安后,很多人说这个不能私卖那个不能私造,但我知道颂刑统说,弓弩戏猎可使,只要向官府通报在册,支付年金。普通百姓当然用不起,对欧四爷却是小意思,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