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顾南,示意她跟她一起去摘野菜。
“他们,没事。”见顾南一直在担心乌乐和奶奶,拉珍用纳依语简单解释。
顾南将信将疑的跟着她出门了。
到中午回家时,乌乐和奶奶居然都不在家了。
“他们去了哪里?”顾南变得有些忐忑了。她到乌乐家来这么久,奶奶别说是出门,就是走出她自己的屋子的时间都很少。
“应该是去萨伯家了。”拉珍淡然道。
“乌乐……会……受到……处罚吗?”顾南连比带画的用纳依语问道。
“不会。”拉珍的语气很笃定。
傍晚时候,乌乐搀扶着奶奶回来了。从祖孙两人的表情上,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有过争吵。晚饭的时候,奶奶竟破例来到客厅里,和大家一起进餐。火堆旁的四方木几上,第一次四面都坐满了人。
“是我们闯祸了吗?”顾南低声用汉语问乌乐。
乌乐愣一下,随即摇头道,“没有。”
“那上午你和奶奶为什么发生争执?”
“昨夜通宵未归,奶奶担心我出事,有些着急了。”
顾南疑惑道,“奶奶她今天怎么出来吃饭了?”
“你就要离开拉姆措了,奶奶觉得她应该拿出纳依族人的礼节来。”
乌乐镇定如常的表情和奶奶替她含笑布菜的慈爱表情,终于令顾南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顾南去院子里洗漱时,乌乐端着防风灯跟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看见乌乐在旁边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顾南忍不住问道。
“你……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乌乐终于开口问。
“调查走访工作已经收尾,我的资料也都已打包好了,随时都可以离开。”顾南顿了一下,又道,“昨天岩石上的那些记号很吸引我,要是能进木塔楼拍下那些记号,我的工作差不多就算圆满结束了。”
“你说你还没有看过纳依族的婚礼,我跟奶奶和萨伯商议过了,我们可以为你举办一次。”
“举办纳依族的婚礼?”顾南惊讶道,“你和妮雅吗?”
“我和你。”
防风灯的光晕中,乌乐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认真。这令顾南的心莫名的一紧。她当即摇头道,“乌乐,你开什么玩笑?”
“你想要看木塔楼里的记号,只要举办了婚礼,你就可以亲自进去看了。”
“……”顾南愣愣的看着乌乐。这也太荒谬了,自己怎么可能因为想要研究那些记号,就嫁给纳依族的人?!
顾南脸上的表情,每一丝每一缕都落入了乌乐的眼睛。他沉默片刻,开口道,“这只是一次婚俗表演,让你体验一下我们民族的婚礼。”
“婚俗表演?”顾南莫名的松了口气,随即又问,“就像云贵川一带的旅游景点里,为了收费让游客参与的那种婚俗体验么?”
乌乐摇头道,“我们不收费。”
顾南愣了一下,为他的关注点如此不同而哭笑不得。如果只是婚俗表演,她到是很乐意体验一下,只是他的未婚妻妮雅会怎么看呢?想到这里,她犹豫道,“那妮雅呢?她会不会不高兴?”
“奶奶已经给她说好了。她表示理解。”
“下午你和奶奶出门就是去办了这件事?”
乌乐点了点头。
“妮雅真是一个大方又懂事的好姑娘。”顾南赞叹道,“能够亲自体验纳依族的婚礼,这次的调查就更圆满了。乌乐,谢谢你!”
“只是,办婚礼要准备的事情很多,最快也要三天。”乌乐道。
“三天?今天是五月十九,三天后就是二十二,结婚一天,去里布瓦路上三天,从里布瓦到宁蒗半天,宁蒗到昆明一天……”顾南掰着指头算时间,“如果路途顺利,五月三十我应该就能赶回广州了,时间正合适!”
在参与婚礼筹备时,顾南才知道纳依族婚礼的仪式,甚至比汉族古代的婚礼更复杂。办一场纳依族的婚礼,几乎是全村全族的人都要参与。
在三天的筹备中,乌乐骑马带着她沿着拉姆措跑了大半圈,去沿湖的各个村寨通报婚讯,邀请与他的家族有血缘或姻亲关系的来宾。而与此同时,奶奶带着尼塞村的十几位老阿姨亲自为两人缝制喜服;村里和乌乐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们则在离乌乐家最近的一片草滩上,用五彩的绒线毯和木料搭建起了喜帐。
拉珍更没有闲着,随着婚讯在拉姆措传递开来,每天都有妇女带着自家的腊肉、禽蛋、湖鱼、果酱等各种食材赶来乌乐家,为婚礼上最最重要的百家宴而忙碌不休。
当顾南发现纳依族的婚礼是如此的兴师动众后,她不禁打起了退堂鼓,“乌乐,我们这样不妥吧?只是表演婚俗,像那些旅游景点一样走走形式也就好了,干嘛要这么劳动大家……”
“纳依族人的婚礼,是全族除了月神节外,最盛大的节日了。附近的村寨有一两年没人办过婚礼了,大家都很高兴有个可以狂欢的理由。”乌乐安慰她道。
得承认,那的确是一次令顾南难以忘怀的狂欢。
婚礼是在入夜后的草滩上举行的,萨伯负责主持婚礼仪式,来参与婚礼的宾客们人人手持筒灯,围着喜帐转圈吟唱祷告。
顾南虽听不懂他们吟唱的内容,但那喜悦之中又带着几分沉郁的歌声,悠扬的回荡在山水之间,令她听得有些动容。如果,这不是一次表演,在这样的场景中,那个即将与心爱男子结合的新娘,一定会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