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祁有史以来,打的最畅快淋漓,也是以少胜多,歼敌最多的一场仗。
若说,之前我引狼军下山,是借力打力取巧而胜。那么这场仗,就是掠夺式的屠压。
竹刺,滚石,流箭,毒烟……
所有该埋伏的地方,都有我军将士,所有不该埋伏的地方,也都制造了埋伏。
夜风乍起,七皇子一声零下。埋伏在山谷的西祁军迅速撤退,从四面八方飞出许多火流,点燃了早撒在谷种的火油。
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我站在麦城最高的瞭望台上,将所有战尽收眼底。
我看着朱将军一马当先,看着周将军沙场撕拼,看季云常玄铁枪花飞舞,看着荣子扬长戟横扫千军,心中竟也是畅快淋漓。恨不得冲下去,舞长剑斩杀几个敌军,但是轩辕宸一直拦在我身边。
他的理由只有一个,战场不多一个女子,但他不想看见我手上沾血。
这场仗,从子时一直打到寅时。卯时至,欢呼的呐喊震响黎明,烽火狼烟中,将士的笑颜与朝霞一同升起。
这一仗,我军歼灭敌将数名。火烧敌方数万大军。虽然依旧没抓到拓拔洪,但是我西祁,又一次胜了。
将士凯旋,喜悦回营,而另一个好消息也接重而知,混迷月余的苏霍,醒了……
我们赶到的廖神医处时,苏霍正自己拿了一方粥碗,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米汤。
“老元帅,你醒了!”赫连云沼搭手一礼,“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苏霍摇摇头道,“多谢沼远王厚爱。老夫已无大碍。”
“那就好。”赫连云沼点点头,道,“老帅乃是军中梁柱,定要注意身体啊。”
苏霍点头,众人皆是上前恭喜。我站在人群后面,看着他与众人点头示意,心,似乎也放下了一些。
不管怎样,他醒过来就好。
“倾沐。”
和众人打过招呼,他转头在人群后看到了我,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我缓步过去,走至榻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呼唤一声,不过最终也还是叫了一声“爷爷。”
“诶!”苏霍应了一声,眼角似是开始泛红。
众人见此状况,纷纷退出门去,没多会儿,屋中就只有我二人。
苏霍似是想拉我去榻边坐,不过最终没有伸手。
半响,他声音沙哑,脸上却带了笑的道“一晃已经四年了,倾沐都已经长大了。”
我微微颔首,他便又道,“听说,你一来,就替西祁打了胜仗,好,好啊。咳咳……”
我赶紧去桌边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去喝了一口后,咳嗽的反而更厉害了。我赶紧给他拍拍背,问,“可是还好?”
他点点头“放心吧,爷爷命大,死不了的。”说完,他又咳了几声。
我细观之下,发现他虽是醒了,眼神却有些涣散,这是身体极度虚弱所致,我赶紧将他扶着躺下,想了想,还是坐在了榻边。
他似乎有很对话要说,但似乎又说不出什么。只是稀罕的看着我,看看一会,眼神越来越淡,眼皮越来越沉,竟是将头一歪,闭上了眼。
我心里略是一惊,散步两部的出去将廖神医拽来,他小跑着进,替苏霍把过脉后,倒是送了口气,神色轻松的道,“已经没事了,就是昏迷时间太长,身体太虚,这会儿只是睡着了,多注意休息,静静调养个起七八天的,也就好了。”
听他说完,我也是放下心来,见他呼吸平稳,便将被角替他掖好,抓身出了榻帐。不过想到心口呕血之事,我便又回去找廖神医,问道,“廖神医倾沐起身体也有不适,麻烦你给我看看。”
廖神医赶紧搭脉过来,他表情先是跟随意,随后竟是变的有些凝重。
“怎么回事?”我问。
廖神医也不说话,让我深长的呼吸几下,在搭指过来,半响,他摇摇头,道“你这脉像很是奇怪,虚的不像话,却跳的很有力,真不像是害了病的脉向。”
我点点头,“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吧。”
他捋一捋山羊胡子道,“也许是吧,我给你抓两副温补的药,你和两天试试吧。”
我正是此意,便点头同意。
开方,配草药。没对一会,他便将两包药包好递给我。
我一下想到住处没有容器煮,便又问他要了一个药盅,这才拿着一起离开。
“倾沐。”
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便有人喊我,我回头去看,是急季云常。
他已换下盔甲,换了一身暗青的简甲,身后披风随着行走微微的动。
他信步跟过来,就看着我手里的药壶药包,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道,“并无大碍,只是温补的药。
他点点头,随手将那陶盅拿过去,然后又将药包也一并拿了过去,提着与我慢慢的往住处走。
“倾沐。”走了一会儿,他轻唤我一声。
“嗯,”我应了一声,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但他又没了下文。
就这样一路沉默,马上要走至我住处的时候,他问我,“倾沐,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章 糟糕的消息
“别胡说,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轻喝一声。
季云常竟是微笑了一下,“多少战士前一刻还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下一刻,就已经埋骨杀场,死亡,在这里太常见了。”
我隐隐觉得不对,转而问他,“云常,你怎么了?”
季云常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