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笑着抬了抬手,“是宁安来了,快别多礼,起身过来,让哀家看看。”
我应喏,浅步上前,皇后拉起我的手上下打量一圈,笑道,“前几日,听说你病了,今日来看,气色也是还好。不过这眼底似是还有挺多血丝,可是没睡安稳?”
我应道,“谢娘娘恩泽,宁安一切都好。”
皇后点点头,“那便好,一会哀家命人将新到的阿胶送些去你府里,好好润补一下。”
“宁安谢过皇后娘娘。”我垂眸起礼,皇后娘娘轻笑一声。这便让人领我去了座位。
宫中已无适龄公主,我的禄位比较特殊,便被安排到了主位之下,与柳蓉儿坐邻。
我二人已多日未见,落座后,她转脸过来,颔首一礼,对视一笑。
我落座不久,二皇子,七皇子,御亲王,皆是到来落座……
“皇上驾到……”
人都到齐了,便听一声响亮的喝唱,一身明袍的西祁皇便缓行而来。
自我会京后,陛下一直未曾召见,一月多的时间,他消瘦不少,面色更是十分憔悴,他将手搭在高德胜的手臂上,漫步行至殿中。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起礼。陛下行至上坐后一挥手,众人谢恩,纷纷落座。
西祁皇虎目四望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开口道,“宁安啊,听说你最近病了,可是好些了?”
我起身回礼,“多谢陛下惦记,宁安无事。”
老皇帝点点头,赞到“果然将门虎女,麦城一站,可是为我西祁扬了军威,好好啊。咳咳……”
他中气亏乏,咳嗽了起来,皇后赶紧拿了茶盏过去。
待陛下缓了一些,我唱谢,颔首颂道,说为陛下分忧,是宁安之责。老皇帝微微笑着。示意让我坐下。这时候门外又有喝颂传来,唱着东穆使臣到。
这也是我时隔四年后,又一次见到百里天祁。
他换下了最爱的白色衣衫,身穿一身青色蟒腾袍子,束着罗珠冠,披着垂地锦蓬。削脸,薄唇,眉飞入鬓。
我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翻腾,低头拿了花酿轻抿,在抬头时,他已落座。盛装的百里天霓坐在她旁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四下打量观望。
她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落在我身上,眸中先是现出一抹惊艳,随即,竟是微微扬着下巴。露出了些许倨傲。
几年未见,她眉眼更加精致了,巴掌大的小脸上,樱唇巧鼻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当真像是会说话一样。不过,性子还是老样子,像只花孔雀一般,总是一副我最美的模样。
我微微勾唇,浅抿一口花酿。
百里天霓似乎很不满意我这淡淡的态度,一拧眉毛,竟是轻哼了一声。
“霓儿,不许胡闹。”
百里天祁很清楚他这个皇妹的性子,先是浅喝一声,随即,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许是多年争战杀场,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些肃杀,他本就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此时望将过来,他冷峻的目光中也是显出惊艳之色。
曾经的凤青鸾也是美的,但是美的有些张扬,红衣飘飘,笑起来甘润无邪。苏倾沐比之凤青鸾,则是更多了些冷,一种让人遥遥而不可接近的冷。
我记得百里天祁曾说一句话:天边彩霞。怎及的上远方月光。
那时候,我本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后来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太容易得道的,终究没有远方得不到的好。
我微微一勾唇,浅抿了一口花酿。
赫连云沼坐于他对席,见他目光望侧。也是侧望了一眼,眸色一深,直接举着酒杯拱手道,“百里太子千里迢迢来我西祁,本王带父皇敬太子一杯,为太子接风洗尘。”
百里天祁拢起广袖,拿起杯盏也是慢声道,“多谢御亲王。早就听说沼远王骁勇善战,几年前曾有见面,也未有深言,前些时日听沼远王得封御亲王,本宫心下甚喜,故特备了薄礼,来西祁为王爷道贺。”
说完,他一挥手,自由随兵碎步上前,躬身给赫连云沼送了礼折。
赫连云沼轻手接过,原本就深邃的眸色,就更是深了许多。
我用力量透过纸背扫了一眼,礼单一共两页,上面那页上写着:翡翠珠罗十车,绫罗绸缎十车,白银一百万两,黄金一百万两,人参鹿茸若干,珍贵药材若干,红藤珊瑚三株,罗玉翠竹两方……
下面那页我没仔细看,不过猜也知道,都是些值钱的稀罕东西。
百里天祁刚破了北离,离人皇宫乃是有名的奢华,他这些东西,不用想也知道出自哪里。
不过,离宫在怎么奢华,东穆刚打了仗,正是养精蓄锐的时候,他这一张礼单,可真是造价不绯,就单单是贺赫连云沼御封,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赫连云沼微微一笑,搭手一礼道,“百里太子真是太客气了,如此厚礼,小王怎敢收下。”
百里天祁道,“王爷当真说笑了,你我二人虽未有深交集,但本宫敬佩王爷骁勇,更还想贸然结交。这些都是本宫仔细斟酌。精挑细选的礼物,王爷,莫要抚了本宫好意才好啊。”
赫连云沼润声道,“看的出,太子也是个性情中人,既然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将礼单递给随从。他举杯一敬,“太子殿下,请。”
“请。”百里天祁也是颔首,又对上座陛下遥遥一,这便一口喝下盏中温酒。
一杯过后,二人各自落座,老皇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