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命运作祟,他们早已该是夫妻恩爱,儿女成群了,当然,也有可能时间一长,他们便慢慢儿的成为了一对怨偶,可哪怕是怨偶,至少人还活着,至少平氏还能看见他,与他说话儿,恨也能有个可恨的实体,而不是像现在,只能在记忆里缅怀他,只能一辈子都遗憾和后悔了。
念头闪过,简浔心里越发豁然开朗了,她心里对宇文修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瞒得了别人瞒不了自己,若不是早将他视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囊中物了,又怎么会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多说两句话,都难受得不行,一想到他将来可能会娶别的女人,便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她也不会对他那么好了,若只是为了兄妹之情,或是宇文修是因着她才会到了崇安侯府,她有责任和义务对他好,帮他站到前世的高位,好让自己日子有粗大腿可抱,她完全可以用别的法子帮助他,或者就算不帮助了又如何,有父亲祖父与他的师徒之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难道发达后,敢不对他们家好,敢不庇佑他们家吗?
所以,她实在没必要再自己为难自己,老牛吃嫩草算什么,自产自销又如何,男人们能为自己养童养媳,她当然也能为自己养童养夫,别的男人再好,又哪里及得上自己从小看到大的靠谱,她可不想将来似平氏般日日都活在遗憾和后悔当中。
待稍后平氏离开后,简浔想了想,遂自己动手打了枚同心络子,然后用一个精巧的匣子装了,叫了瑞雨至跟前儿吩咐:“明儿一早便打发人送回盛京,送到睿郡王府,给师兄,就说是我给他的生辰礼物,之前一直忙这忙那的,竟给忙忘了。”
每年宇文修的生辰,便是他生母的忌日,所以宇文修从来不过生辰的,连在崇安侯府也是一样,每年到了那一日,不过就是月姨一早起来给他做一碗寿面,简浔和其他人再各自送他一样小礼物便罢了,去年因宇文修去了军营,今年则因其时睿郡王府在给他的生母做十五周年法事,更是连寿面都没的吃,不过并不代表简浔就忘记了。
瑞雨忙应了。
方才她远远看见小姐在打络子,虽隔得远,看不太清楚,也约莫猜得到是枚同心络,不由暗暗替宇文修欢喜,总算修少爷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样的生辰礼物,修少爷见了后,还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儿,看来她们此番回京后,便可以开始着手替小姐绣嫁妆了。
再说宇文修与宇文倩一路上紧赶慢赶,赶回盛京时,天依然已黑透了,城门自然也早已关了,好在宇文倩的马车有睿郡王府的徽记,宇文修也有千户的令牌,城门护军问清楚后,便给他们放了行,让他们终于赶在交二更之前,回到了睿郡王府。
睿郡王却还没醒,除了他的卧室,整个睿郡王府的正院都是灯火通明,主子们俱是红着眼圈,下人们则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睿郡王妃眼见都过了太医说的睿郡王可能会醒来的时间快一个时辰了,仍不见睿郡王醒来,急得又要哭,哭了一阵,眼见四下无人,忙压低声音再次问起高嬷嬷来:“当真不是你那个药害的王爷坠马吗?本宫可告诉你,若王爷现下真有个什么好歹,本宫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你也休怪本宫不念多年的情分了!”
本来她恨睿郡王恨得什么似的,以为他就算在自己面前死了,自己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却没想到,如今他还没死,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她已满心的后悔与恐慌,满心的舍不得他了,当真是谁爱谁,谁便欠谁么?
高嬷嬷忙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真不是那个药的原因,如今立二爷为世子的奏折王爷还没写来呈上去呢,老奴怎么可能那么傻?太医既说了王爷没有伤到头,只是皮外伤,很快就能醒过来,自然很快就能醒过来,娘娘且别生气也别着急,再耐心等等罢。”
睿郡王妃闻言,方心下稍松,道:“你知道奏请信儿为世子的奏折还没呈上去就好!如今王爷受了伤,太医日日都要上门的,那个药你且先给本宫停了,省得让太医瞧出什么端倪来,偷鸡不成反蚀米,那就真是亏大了。”
说得高嬷嬷暗暗叹起气来,娘娘嘴上说是因为立二爷为世子的折子还没递上去,才给王爷停药,可她跟了娘娘几十年,岂能不知道她是又心软了?果真一日不能对王爷彻底死心,娘娘便一日不能绝情绝义吗?
罢了,娘娘做不到的事,她替娘娘做,哪怕到头来娘娘会恼她,至少娘娘和二爷母子再不必受任何人的气,她便死也能瞑目了。
睿郡王妃的哭声传到外间,云侧妃尹侧妃等一众睿郡王的姬妾们只当睿郡王是不好了,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尤其几个没有子嗣傍身的孺人,更是哭得凄惨,她们这样的人,说穿了全靠男人的宠爱过活,如今男人眼看就要没了,以后她们只能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主母一个不高兴了,提脚卖了她们都不会有人有二话,可叫她们怎么办啊?
宇文倩与宇文修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所有人都在哭的景象,宇文倩心里先就一“咯噔”,不会是父王已经、已经……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双腿也软得再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若不是宇文修眼疾手快搀住了她,她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宇文修对睿郡王没有感情,倒还能保持冷静,扶住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