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迈着一直不变的步伐静静的走着,窗外渐渐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来的迟了些,不过,终究还是来了。许多孩子不畏寒冷,在清冷的风雪中欢快奔跑。那清脆的童音如风中串铃,随着寒风轻轻飘入白清寒耳中。可是,此刻的白清寒却无心观看那些在风雪中欢快玩耍的孩子们。
此时的她正全神贯注于手中的竹枝上,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上面灵活翻飞。任那风雪飘舞,孩童嬉戏,也丝毫分散不了她一丝的心神,扰乱不了她在竹枝上纷飞起舞的手指。
当最后一gquot;/gt;竹枝从毛线上分离时,她因专注而变得严肃的神情终于柔和下来。将手中织好的毛衣摊在桌子上前前后后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并无任何瑕疵之后,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将毛衣拿在手中轻轻抚/gt;,白清寒忍不住浅浅微笑。
终于赶在明不定此刻他们身上还穿着她前段时间为他们而买的冬衣呢!想到此,白清寒望着孩子们的眼神愈发温柔。将窗户打开一些缝隙,孩子们欢快的声音夹杂着风雪一起迎面扑来。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白清寒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一下,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欢快。
在很久以前,雪带给白清寒的记忆不是愉悦,而是痛苦。因为雪花的降落便意味着寒冬的来临。白清寒喜欢无雪的冬天,因为只要是暖冬,院里的孩子们便不必为冬衣不够温暖而发愁。院长妈妈和孤儿院里的阿姨们也不必因资金匮乏而忧愁。暖冬对穷人而言是一种幸福,一种期望。可是,并不是每一年愿望都能够成真,即使是小小的幸福,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奢望。
在白清寒的记忆里,暖冬的次数少之又少。h市的冬天每一年都是大雪纷飞,滴水成冰。那扬扬撒撒的大雪总是会吸引很多游人,为h市的旅游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而每一年,政府也都会为h市的旅游业拨出大量资金。可是,那些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们却无人问津。当其他人沉浸于漫天的风雪所带来的美丽震撼时,他们却在寒冬中瑟瑟颤抖。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样苦苦的期盼着春天的来临,每一天都是痛苦,每一天都是煎熬。
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待的人。
一直以来,白清寒都是一个擅于等待的人。因为,当等待成为一种习惯,苦也便不再是苦。所以,五年的等待对白清寒来说,并不觉得苦。甚至就算为他守候一辈子,她,也不会觉得苦。因为,只要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
一阵寒风吹来,白清寒觉得脸凉凉的。伸手一/gt;,才发现原来对着风雪太久,脸上飘落的雪花都已融化成水,被寒风一吹,满脸冰凉。轻轻将窗户关好,走到卫生间用热水洗洗脸,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
那一年,她与陆子尧初初相识。
也是这样一个初雪将至的时刻,每天不停凛冽的寒风让她对孤儿院的孩子们担心不已。除了拿出积攒的积蓄为他们添置冬衣以外,她还将那些不能再穿的毛衣拆线重新为他们编织围巾和手套。等到所有的孩子都织完之后,望着那剩余的一些毛线,她情不自禁的又织了一套围巾和手套。
在织那条围巾的时候,她就已经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对那个人的关心似乎已经超过了对一个友邻的尺度。只是,她原本就是一个随xquot;/gt;而热心的人,所以,便放任那份关心任它随意而行。那个时候的白清寒并不知道,自己那躁动不安的情绪只是因为心动而已。
知道陆子尧的生日,对白清寒而言,纯属偶然。可是,与陆子尧相爱,却是白清寒生命中的必然。
那一天,白清寒将织好的围巾和手套若无其事的递给他。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他接过的那一刻,她的心跳的有多么的快。在她二十一年的岁月中,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心还可以这样的跳动。
他惊讶的接过围巾,不敢相信的望着她问道:“这是给我的?”
前段时间,陆子尧发现她一直在摆弄那些毛线,忍不住好奇心便问她在做什么。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在意他人私事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望着她对待那些毛线时专注温柔的神情。他却十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够令那张淡漠的脸变得如此柔和。
她告诉他,她正在为她的弟妹们织围巾和手套,希望他们能够足够温暖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之后的那几天,他去她那里吃饭,发现她总是不停的在和那群毛线奋战。望着她眼底浅浅的青色,他知道,她每天必定工作的深夜。后来某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有几个弟妹,怎么会织这么多的围巾和手套?”
她淡淡告诉他:“我是孤儿,没有弟妹。这些是为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织的。”她的声音平淡无波,似一湖沉静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可是,他的心里,却起了阵阵的涟漪,隐隐的搅得他的心微微的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在她身上感受到这些异样的情怀,他隐隐知道原因,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该怎样让她懂得。只怕一个激烈的举动,就会让彼此的距离更加摇远。在他十九年的岁月里,生平第一次,有了事情能够让他举棋不定。可是他却不愿抽身远离,甘愿“庸人自扰”。
悄悄稳定住过于激动的情绪,她淡淡颔首:“嗯。”
不知他是否喜欢这个颜色,这个花样又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