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亲手打的发结!郞自倾心于妾身,永结同心不相离!
心口扯痛的揪着,将结发微微拢在掌心,眉眼间闪逝凄美一笑。
这时,室内燃着的烛火突然剧烈浮动跳跃起来,明明灭灭,灯影恍惚。
房门嘎吱一响,一道人影随之跃入房内。
望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灵儿心下狠狠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向心口,她颤着手将发结放于枕边,随后将手悄无声息的伸向枕下,一把摸到匕首柄,牢牢攥于掌中。
此人能轻巧的闯入室内,想来府中的侍卫早已被他制服,即使她呼救也是无济于事,眼下只能靠自己随机应变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夜闯侯府,是不要命了吗?”她冷声喝道,声音听上去极是镇定,但心里早已没了半分沉稳。
来人没有做声,晶亮的眸光闪着残忍的狠厉,带着莫大的恨意,好似一把寒刃般戳向女子。
他不紧不慢的向灵儿靠近,阵阵暴戾自他身上散发而出,随着他冷凝的气息包围向榻上的她。
灵儿心口巨跳,身子向榻内缓缓挪动,手中的匕首紧了又紧,些许汗液自掌心冒出,预示着她此刻极度慌恐。
她强稳心神,准备提起匕首,自卫防身。
那人目光一凝,一把扯下了面上的黑巾,嘴角挂着丝丝冷笑,提着奸细的嗓音冷道:“久违了,白灵儿!”
待灵儿看清男人的面容,惊声呼道:“是你!”
“没错是我!你很意外是吗?那么多的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像现在这般与你面对面!”胡立咬牙切齿的回道,嘴边嗜血的笑容不断扩大。
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沦落成无根的太监!每一日、每一夜他都无不诅咒她和墨庄千万遍,盼望有那么一刻能够亲手报仇雪耻!算是老天开眼终于让他捱到了今日!
灵儿看不懂他眼中的恨意究竟是为何,但是她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三更半夜,一身夜衣,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沉着眉,冷声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哈哈……”胡立大声狞笑,脸颊扭曲的渗人可恐,沉重的步子继续向她迈进。
这时,一道清冷的寒光从他眼前晃过,只见女子双手握着一柄匕首直指着他胸口。
胡立当下一怒,一个箭步踱到她面前,扯住她的手腕狠狠捏在掌中。
灵儿浑身一凛,丝丝冷汗爬满额头,感觉腕子好似被捏碎般痛的锥心,手中霎时一软,匕首便顺势掉在了地间,继而发出了当啷一声脆响。
胡立咬牙狠道:“自不量力!”随后反手甩了灵儿一个巴掌,力气之大,竟是连带她的身子也随之打飞,而头颅刚巧‘咚’的撞在了床柱之上。
她只觉额头一阵剧痛后,一股温热粘稠自额间流下,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胡立冷笑着抱起她轻飘的身子,一个纵身消失于房内。
夜色如墨,深沉的令人不寒而栗,偶尔刮起一阵冷风,卷着残雪在黯夜下,呼洌而过,好似午夜的鬼魅,叫嚣着满腔的幽怨,霎时,使诺大的皇宫更显沉郁压抑。
凤鸣宫。
尊尊琉璃灯盏将殿内照的豁亮非常,让人一眼便清晰的看清内部的奢华陈设。
一道人影从殿门缓缓走进,临到殿中的高位时,屈膝跪倒于香阶下,“娘娘,人已经带回,此刻已安置在了北宫。”
声音回荡在殿内四周,却是没有得到些许回应,一时间大殿静的令人窒息。
胡立微微一惊,最后提着心,抬眼看向高位之人,只是一道水晶珠帘逶迤倾泻于地,恰好拦挡了他的视线,继而不能清晰的看清帘后之人面上的表情。
忽然,一只涂着血红蔻丹的玉手穿过水晶珠帘,沉魅的嗓音随之响起,“这个拿去,给她服下,然后好生看好她,不得出现丝毫纰漏,否则提头来见!”
随着声音的逐渐搁浅,一个小巧的瓷瓶抛在了胡立的膝前。
他垂首拾起,攥在掌中,嘴角闪过冷冽的笑痕,“谨遵娘娘懿旨!”站起,躬身退出殿外。
珠帘后的一双眸子,闪着明丽的笑意,红唇随之勾起媚人的弧度。
呵!我的好师兄,你以为只有你,有王牌在手吗?
胡立自踏出凤鸣宫后便急忙赶向北宫,好似迫不及待的要亲手喂下她那瓶慢性毒药。
却哪知路刚走了一半,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胡立脸色一沉,却也不得不弯身行礼,“杂家给淑妃娘娘请安!”
徐天娇,也就是现在的淑妃,淡瞟了一眼胡立,伸出手,道:“把药交给本宫!”
“这可是皇后娘娘钦命奴才督办之事,淑妃娘娘还是莫要插手为好,万一有什么……”谁知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甩了一记耳光。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狗奴才,一个阉人!你张了几个脑袋?竟敢忤逆本宫!把药交出来!”徐天娇厉声喝道。
阉人这个字眼,让胡立心中愤恨难忍,总有一天他要爬到最高处,让那些曾经将他踩在脚下,视他为蝼蚁草芥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但现在他无权无势,却也不得不低头,况且谅她淑妃如何张狂也万万不敢坏了皇后的大事,再者她对白灵儿的恨不比他少,所以便将手中的药瓶交付于她手上。
徐天娇一把接过,眸光中异样一闪即过,而后冷道:“即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