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糖?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紫芯不满地蹶起小嘴,虽然嘴上说不要,但眼神却亮晶晶的,显得相当高兴。
还记得以前母后都会这样哄自己的,但三年间哥哥和母亲的先后离去,纵使恩宠犹盛,但已再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把她当成一个孩子对待,儘管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紫芯拿起一枚蜜饯放进口中,感觉到口腔的苦涩味逐渐散去,外面刚好传来叩门之声。
「谁?」
「芯妹妹,是我。」
紫芯立即站起来把门打开,把贺兰明月招呼进来,给他倒上一杯茶方道:「贺兰大哥,有什幺事?」
「没有,不过见妳最近总是心事重重,所以来看一下。」
他目光转往墙上的一幅水墨画,只见少年站在紫兰花树下,看着前方戏耍的女孩浅浅笑着,几片花瓣落下,温馨之情不语自见。
「画中之人,必然是在妳心中佔有重要位置的人吧。」
听到贺兰明月的话,想起哥哥,紫芯心中就是一阵抽疼。
「我想一个人静静。」
贺兰明月点一点头,帮她关上房门后就转身离去。
待四下无人,眼眶又湿润了,紫芯用手拭去泪水,轻声唤道:「哥哥‥‥‥」
…
夜风飙飙吹过,丝丝寒意透骨。
邱震宇一人站在院子空地上,任风拂过他的衣服,衣摆随风轻扬。
突然感到一阵暖意从肩上传来,原来是花夜拿披风披在自己身上。
「阿宇,再吹风的话小心吹坏身子啊。」
「我没事。」
「没事?你这段时间以来天天都到这里吹风,我看你是有心事吧,师兄。」
震宇被她逗得微微一笑,但这抹笑容很快又从唇角消失,回复了平日的冰冷。
「这不关妳的事。」
花夜看他一眼,其他人不清楚,但她和师父两个和他朝夕相处的人都十分明白,震宇不想说的话,怎样都没可能逼他说出来。
她紧紧握住震宇的手,让头靠在他肩上:「不想说没关係。」
震宇拍拍她的背,然后将她轻轻推开,柔声道:「小夜妳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花夜满眼疑惑,最后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缓步回去自己的房间。
见她的身影消失,震宇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一棵紫兰花树,怔怔地出了神。
还记得第一次闯入夜宫时,最先吸引到他的就是长公主府外的紫兰花树。
反覆搜寻过自己的记忆,从没有跟夜宫拉上任何关係,但这棵紫兰花树却是教他莫名地在意,周遭环境也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明明都没有来过几次。
不过自三年前发现这棵树后,他作了一个很傻的决定:在院子外种上一棵紫兰花树。
现在,小树苗已经长成大树,震宇乾脆大字形地躺在树下,任由飘落的花瓣落在自己头上,他坐起身,却突然见到一道轻得不能再轻的粉色身影在自己眼前飘过。
该不会是鬼魂吧?
明明眼皮都重得睁不开来了,但脑际却清明异常,许多零碎的画面渐渐凝聚,越来越丰富,变成一个个片段,然后就会出现一道灰色影子。
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只知这灰色影子在每个片段里都会出现,有时是一瞬间,有时是好一段长时间,却始终弄不清楚此人是谁。
这种感觉就像把一些重要的事忘记了。
刚才闭眼之前所见到的粉色身影,气息竟和梦中的灰色影子一模一样;那身影并没有转过头,但他却见到一只纤纤素手伸了出来,似乎在空中书写着什幺。
片刻,空中立即浮现出两个字:「紫芯」。
紫芯?明明很简单的两个字﹐震宇的心却突然被触动了一下。
只听一声娇笑﹐他就感到身子一轻﹐然后被重重摔倒在地。
「紫芯!」
…
夜宴,表面是夜帝设置招待夜国三门重要人物的宴会,但对于严月的心思紫芯可是清楚得很,席间种种挑衅,不过是为将三门中人一网打尽。
她不是三门中人,但对他们她全无恶感,甚至是印象颇佳,况且在修练上,她也受过不少三门中重要人物的指点。
但现在,她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到夜宫中来。
但紫芯担心的事情终于都是发生了,然而作为夜国的皇室成员,她并不可以贸然出手。
她万万没有想过,严月为打击三门势力,竟会选择与邪门勾结伏击‥‥‥
紫芯紧紧握着拳头,严宇和青帮覆亡,还有今次的仇,她严紫芯终有一日会将所有都讨回来。
…
「震宇,怎幺了?」
一路前往夜宫正殿途中,众人已察觉到震宇的不对劲。
「没事。」
震宇一贯冰冷地摆一摆手,其他人也只得无奈退开,强摄一下心神,他才睁开眼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当初从徐星口中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时,他还以为对方是糊弄自己,但一切记忆尽数归来,脑海中潮涌般激烈的冲撞,使他几乎稳不住身影。
他想起了为保住储君之位而谋害自己的严月、默默守护他的母后,还有对他不离不弃的妹妹——严紫芯。
震宇抬头看向正殿中端正耀眼的牌匾,忍不住勾唇一笑。
我回来了,想见我或是不想见我的人,终于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