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石门,便是一个向下的阶梯。文渊向下走去,到了阶底,前方现出一片巨大石墙,四层条石为基,石墙由层层白石砖砌成,中央方砖已被取开,通出一个形如圭字的门户。
文渊视察周遭,不见有何异状,当即缓步走过,心道:“这地宫规模不知大到什么程度,须得步步为营,深入地底,倘若受困,那可是有死无生了。”独自走在深幽寂静的隧道中,文渊仿佛身入幽冥,除了火光所及可见砖石,尽是一片黑暗。
其时虽当盛夏,地底却是一片清凉,甚至颇有冷意,加以无尽的黑暗,令人不由得心生不安。文渊独自探入险地,丝毫不敢大意,一边前行,一边凝神留心周遭变化。四下一片寂然,除了文渊自己的脚步声,更无半点声息。
走了一阵,前方现出一道汉白玉石门,洁白晶润,厚实牢固,想来便是地底玄宫大门。文渊心道:“这两扇宫门看来极是沉重,只怕不易推动。”
他走到门前,双手按在门上,运使九转玄功,原拟使上全力也未必轻易便开,不料才加到七分力,一阵清脆的金石摩擦声响过,重逾千斤的石门轰然而开。
如此轻易打开宫门,倒让文渊一阵错愕,踏过门口,火光照耀下,文渊忽然瞥见上方似有尖锐暗器,猛然一惊:“原来此处有机关埋伏!”他反应快捷,抽身疾退,抬头往上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哪里是什么暗器,不过是由青石日久生成的少许钟乳石。他再回身查看石门,但见石门门轴颇厚,但到了两门交接开启的铺首处,却只有门轴的一半厚度。
文渊心道:“原来如此!门轴设计厚实,才足以承受这千斤重门开启的力道,铺首处减少了份量,也易于使力推动。但不知此门是否有其他机关,可以锁住大门?”眼见石门造得坚实,不似暗藏玄机,门后地上有一处横沟,此外并无其他异处。
他对土木之学所知有限,又非兴趣所在,当下也不多想,当下继续朝前方走去,经过一段较宽敞之地,不多时,眼前又是一道相同的汉白玉门。文渊正要开启,忽然火光照见地上,似有什么东西闪闪发亮。文渊俯身查看,却是一柄断掉的短剑,上半截剑刃不知去了何处。文渊细细查看,不禁心头一震,暗叫不妙,心道:“这不是小茵的剑么?”
他拾起断剑,仔细端详,确然是小慕容所使的短剑,刃面断折处并不平整,似是被重兵器打断,或是内劲震折,并非宝刀宝剑所削断。看见小慕容兵刃毁坏,文渊心底升起一阵寒意,心道:“莫非她们在这里中了埋伏?”
他心中担心,藉着火光四下查看,果然墙上有不少打斗痕迹,有被兵刃所划过,也有一些血迹,墙角还有一块尖石,乃是石娘子的飞石暗器。文渊越看越惊,暗道:“难道是黄仲鬼在此镇守?可是切断小茵兵刃的,绝非太阴刀功力,那么皇陵派还有其他高手?又或许皇陵派倚多为胜,派出大群弟子围攻。只不知石庄主她们是否安好?”
想到华瑄、小慕容等人安危未明,又有不谙武功的紫缘在内,文渊心急如焚,心道:“假如不是龙驭清来袭,紫缘应该留在客栈才是。唉,她一个弱女子,要是当真遇险,可该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文渊更加不安,正要出手推门,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石庄主她们定然走过这里,何以又把石门关上?明楼外留有皇陵派门人的尸体,那么自然掩蔽不了潜入此处之事。关上了石门,万一情势不利,岂非更难及时撤退?”
思及此处,文渊登时心中一动:“那么是皇陵派重新将门关好,藉以防范外人。嗯,这石门本该另有闭锁之法,但是皇陵派想在地宫里将我们一网打尽,故意不加阻碍,打开石门时的声响太大,在这全无声响的地下,便是告诉皇陵派有敌人侵入的一个警讯。先前我开的那门,离此甚远,又有这道门阻挡,声音或许传不到门后,那么我应当还没被发现。开了这道门,那就难说的很。”
既已深入地宫,文渊自然不会轻易回头,心道:“即使这长陵地宫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当下双掌按门,一吐内劲,又是阵阵巨响传出,石门随之大开。文渊缓步过门,火光一照,前方已非隧道,而是一间高大宽阔、结构宏伟的殿堂。
文渊高举火折照明,但见殿中放着两张白玉宝座,座前各有供桌和一个青花云纹大瓷缸,此外几乎别无他物,偌大的殿中显得空空荡荡,宁静的地底分外凄清。
文渊走上前去,往一个缸中看去,只见缸中盛着七分满的香油,乃是地宫中所点的长明灯。文渊以火折点着两缸灯油,殿中登时大增辉煌,一片明亮。文渊心道:“从成祖驾崩至今,就是两缸满满的灯油也该烧完了,这灯油该是皇陵派自己加的。”忽然心中一疑:“皇陵派担任守卫陵墓的重责大任,却如何会将人囚禁在此?”
他自获得任剑清囚于长陵地宫的消息,便是一番激战,又是毫不停息地赶路,此时他当真进到了地宫,反而感到疑云重重:“皇帝陵寝,岂是能随意进得的?难不成皇陵派竟将陵墓地宫当作了自家地盘,随意来去?皇帝怎会容许他们在祖宗安息之地擅自为所欲为?”
文渊百思不解,但当下之急,乃在寻得石娘子等人和任剑清,实也无暇细想。
此时殿中光明,四下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文渊环顾四周,不禁越看越惊,只见墙上、地上留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