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婶,干吗去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他嫂子,刚刚文家的文妮醒了,我赶着去看看呢,他嫂子你去不去啊?唉。。。好好的大活人,没有那个意外的话,文妮现在孩子都能上学了。。。。她男人也在她昏迷后分了一半人家赔偿的钱离婚了。。。。这种男人早晚要遭报应。。。只是可怜了文妮。。”
“谁说不是呢,文妮在家为姑娘那会,脾气又好长得又好。。。。人倒霉时挡都挡不住啊。那个杀千刀的醉鬼,喝了酒还开车,可怜了文妮啊。孩子都四个月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文妮去,看看文妮睡了几年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大嫂子了。。。”
“哪能不记得啊,文妮小时候经常跟你们家的仔玩。唉。。。你们家两个仔大学毕业仔都读书了,文妮。。。。。幸好醒过来了啊,真是老天有眼啊。”
两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都一脸感慨。文家村一直都是个朴实的村庄,村里五十多户人家,都姓文。老一辈的老人说,文家村原本不是一个村,打日本鬼子那会,有四兄弟逃难到此。在文家村那块地开枝散叶,一辈一辈下来成了个小村庄。虽然村里人血缘淡了,但是往来之间都很和谐,地势又偏僻,虽然时代发展后,人都很现实,但文家村的人还是很淳朴憨厚。
要说文家村发生最大的事情是,五年前文二家女儿文妮。文妮二十二才结婚,婚后夫妻二人生活一直都很和谐。但是在文文婚后怀孕快四个月时,文文有一天骑电瓶车回娘家。文文婆家和娘家相距十几里路,途中要经过一条高速公路。那天文文在经过高速公路时,一脸卡车以s形的诡异姿势撞上了靠路边骑车的文文。送到医院后,文文已经流产了,人也一直没有醒过来。
在文文昏迷的第三个月,文文的丈夫在婆婆的挑唆下也和文文办了离婚手续。当时文文的哥哥和文文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们,一大群人气的跑到那个男人家,把他们家噼里啪啦的砸个粉碎。或许那个男人心里也内疚,待一群人把自家砸个粉碎后,并没有同意父母的意见去告他们。
而后文文被父母哥哥接回家,每天都是文妈细心的为文文洗澡按摩,或者静静的看着像熟睡般的女儿。文妈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变成这样,女儿打小就脾气倔,有自己的主见。做父母的也没少为她心,等女儿结婚了,本以为女儿能一辈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孩子没了,那个本身挺看好的女婿竟然。。。。。。
虽说离婚并不是一方的原因,自己的女儿如果一直不醒,从一方面来说是耽误了那个男人,人是不能这么自私。但是做父母的都会偏心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女儿这种情况下,抛弃自己的女儿,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谅解,不能原谅。文妈一直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好起来,不止文妈相信,文家上上下下包括文家村的人都相信,即使是自行安慰也会多一分期待,让自己相信。
文文醒来的时候就和当初睡着的时候一样,都是在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有种‘我静悄悄的来了,又静悄悄的走了’意味。
这天早上,文妈向往常一样端着脸盆进女儿房里,准备把女儿用轮椅推出去晒晒太阳。春天万物复苏,空气也好,文妈对文文的照顾,就如同儿时般,给予最温馨的关爱,最体贴的照顾。文妈进房后,抬头就看到文文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文妈一瞬间不知道如果反应,内心一直相信女儿会醒过来,会再次喊自己一声妈。可是当她醒了又怕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一个梦里开心,醒来失望的梦。
文文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有种不知梦里身是客的感觉。更多的是时光变迁的沧桑,自己回来了,回到那个自己一直牵挂的家里,见到了自己一直牵挂的家人。文文和文妈一直愣愣的对视,前者眼里是一种沧桑的释然,后者满眼惊喜和不确定。文妈手里的脸盆砰地一声从文妈饱经沧桑的手中滑落。盆中的温水仿佛那些逝去的眼泪,曾经的已经是曾经。
文文勉强扯起嘴角,露出的笑容很淡。浅笑里包含的沧桑让文妈不自觉的眼泪流的更凶,蹒跚着走向床边,慢慢的蹲下身,然而双腿仿若无力承受体重似地瘫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嘴似要堵着哭泣发出的声音,右手颤颤巍巍的抬起缓缓的轻柔的抚文文苍白瘦弱的脸庞,压抑的颤抖哭声夹杂着不可言说的伤痛。
“。。文啊,真的醒了吗?文妮儿啊,睡醒了啊?妈等文妮儿睡醒等了很久了,妈每次进文妮儿的房间都求老天爷让文妮儿醒过来,可是妈每次都没有等到文妮儿醒来。。。。。妮儿啊,醒来就不要在睡了,啊。。。。文妮儿。。。。。。”
泪水模糊了文文干涩的眼睛,缓缓闭上眼睛。挡住眼里复杂神色,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过去的已经过去,在死亡时所有的一切就已经都结束了。照顾自己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父母兄长。。。。当一切都抛弃你时,亲情永远会在你身后支持着你。
“。。。妈,是我,我已经睡醒了。。。。妈我好想你,好想爸,还有我哥。。。。妈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们。”
听到房里声响的文爸,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后,复又用右手把烟灰弹了弹,从院里进屋,亦如记忆中的那般严肃沉稳的声音不乏关切的声音响起。
“老婆子,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