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开的门,我眼尖地发现他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于是抬手去摸了摸:“你这里怎么了?”
他正要说话,严颜开口了:“我抓的。”
我愣住了,严颜走过来向我伸出芊芊玉手,她漂亮的水晶指甲已经断了一根,露出光秃秃的指尖。
“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抓他?”我问。
“手痒了不行吗?”严颜轻描淡写地说。
这算什么解释?我看着吴昊,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休闲外套是敞开的,棉布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崩掉了。
我敏感地意识到不对劲儿,盯着他声音厉了几分:“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吗?严颜为什么要抓你?你的衬衫扣子怎么会扯掉?刚刚你的外套明明是扣起来的。”
吴昊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说话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空气仿佛滞住了,无数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吴昊和严颜?我的心尖锐地疼痛起来,闭了闭眼,我轻声问:“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严颜突兀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花枝乱颤,她指着我说:“秦海星啊秦海星,你太多疑了吧?我和他会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朋友吗?”
“那——这些你怎么解释?”
“脖子上的划痕是吧?衬衣扣子是吧?外套为什么解开了?你指的是这些吧?”她反问。
“是。”
“刚才是我冲动了一点,揪住他的衣领想扇他几个耳光,把他打醒,他一反抗,结果就——”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我眼睛看着吴昊:“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的。”他点点头。
我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说:“走吧,我们出去吃饭。”
“秦海星,我才发现你丫心眼儿真多啊,他要是不点头,你就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对吗?”严颜气哼哼地往我身上招呼了几下。
我肩膀被她的拳头捶得生疼,不客气地伸脚去踹她:“死妮子,你来真格的,打得我痛死了。”
她灵巧地躲开了,推开我跑出门去,咯咯笑着说:“我在楼下等你们。”
“海星。”吴昊拉着我的手。
“为什么不向我解释清楚?我差点误会你和严颜了。”我嗔道。
“你刚才那样子真凶,像个捉奸的妇人。”他咧嘴笑了,颇有几分得意,“我喜欢你吃醋拈酸的样儿,证明你在乎我。”
“我有那么凶吗?”我瞪他。
“傻丫头,我喜欢啊。”他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去吃饭吧,我也饿了。”
沈晖又是一连数日不和我联系,偶尔在公司见到他,他也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连正眼也不会看我。
我没有胆量再私自去他家,万一他正好在家撞上了怎么办?剩下的半页材料我永无机会拍到了。
几次我想趁上班时间溜去他家,犹犹豫豫的最后不了了之。
正对着电脑心烦意乱呢,周逊那厮打来了电话,开口就说:“秦海星,明天你跟我回家一趟。”
“干嘛?”
“我妈明天过生呢,你忘了?”
“关我什么事?”我好笑,“找你小情人陪你去。”
“我俩之间的协议你不会忘了吧?”他提醒我。
“没忘,不过我不想和你再继续演戏了,忒累。”
“那明天我怎么给我家里人交差?”
“那是你的事。”我颇不耐烦,“没事儿我挂电话了,在上班呢。”
“怎么没事儿?你明天得陪我回家,”
“我—没—这—个—义—务。”我对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秦海星,你他妈的说话不算数,你信不信我上你公司去找你?”他气急败坏。
“悉听尊便。”
“秦海星,你——”
他话没还说完,我掐断了电话,两人挺长时间不联系了,搞不懂为什么突然要我陪他回家,他们吴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三姑六婆亲戚朋友一大堆,今天这个过寿明天那个结婚。
和他四年婚姻,我基本上牺牲了所有的节假日,陪着他走东窜西。他妈妈更绝,每年要过两次生日,阴历生日那一天要大宴宾客,只要是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全请来,把一家酒楼整个包下来,门口停着那一长溜的豪车,奔驰宝马都算次的了。
追源溯本,他吴家上几代都是渔民,自从邓爷爷在南海画了一个圈,一夜之间突然暴富,他老爸从一个村的村长摇身一变,成了某实业公司的董事长,在自家地皮建了十几栋楼房出租,光租金一年就有上千万。
当然,村庄早已经面目全非了,老房子早扒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现代化的高楼大厦,除了盖房子,他们还开夜总会,茶楼,酒店……取得的盈利全村妇孺老小均有份,年底的分红当普通白领累死累活十年的收入。
周逊就算不向爹妈伸手,每年的那些个分红也足够他花天酒地养小情人了。
宋淼淼自从搭上他,往脸上涂的身上穿的手里拎的全是大牌,隔三差五还缠着他去香港p,钱不是自个辛苦挣的,当然花起来大手大脚。
幸亏周逊家里有聚宝盆,否则家产早被他败光了。
可惜宋淼淼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总想着踏上周逊这块跳板另觅高枝儿呢,她以前住那出租屋,床头挂的海报可不是任何电影明星,而是万千女性心目中的偶像邓文迪。
由此可见她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