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主动向萧家,想自己示好,那有的时候也要学会审时度势,甄善美的心本就向着莫初,这个时候要尽早拉帮结派才好。
简单粗暴的治理这天下终究长久不了,而臧横却一直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民心已经所失,没有人能够光干活而不休息,看着他操纵士兵的架势,就知道他比败无疑。
找人需要时机,而萧偿现在所谋的差事又可以说是懒散无疑,他随便贿赂贿赂,便能负隅一角,做些别的事情,而现在的士兵都顾着操练,趁着此机会,萧偿去了一趟牢中,将柳姜堰所需的药液尽数给了许木心。
而后通过石子让玄衣男子分心,定下约定时间于晚上和莫初见一面,到时间在谈联盟的事情。
一切都顺利成章之后,萧偿才找一个角落摸鱼去了。
送去楼主钥匙和书信之后,金和银就向人打听了关于许木心的事情,牢狱之人闭口不谈,虽然很让人担忧,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臧笙歌安慰她:“莫初自会谋取出路,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许木心能够出来,毕竟争夺权利终究是需要拉拢人心的,莫要担心多余的事情了。”
金和银笑了笑,这才看着臧笙歌那副勤奋的模样,这才打趣道:“也是,我们已经等了这些天了,不怕在多些时日。”
“你觉得莫初会怎样对待我的父母?”金和银知道自己问的话语太过好笑,她若是莫初,定然也不会放过欺辱自己生身父母之事:“只是完璧归赵真的可能吗?”
“若你觉得他不会放过,又为什么把重要的物件交给他?也许他念不到你的好,还会笑你祝他一臂之力不是吗?”臧笙歌丝毫不担心小姑娘会生气,他平心而论,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讲的明白些,这样才不会有太多的幻想。
“但你也说过,臧横更加不靠谱,若是这样到时候我就求他,哪怕囚禁父母也罢,贬为庶人也好,只要能够活着,就算是天大的恩赐。”金和银只是无比的祈求的想着,看着这竹屋之中飘忽不定的蜡烛,这才笑着。
臧笙歌抱着金和银的肩膀,这才靠在了上面:“我以为你会想不开呢?”
“我本是想不开的,但我知道莫初本性善良,定会记得父母的养育和照顾之恩。”金和银有点像远在北朝的父母,但只要抬头看着天际,就好像能望到母亲的音容笑貌,父亲的威严表情,甚至还有点想到莫盛窈那恶毒的表情。
而臧笙歌也怀揣着心中琐事,念着曾经的父亲,和现在的三哥,他不是一个需要别人体谅的人,只是做了太多的错事,连他有的时候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想着,忻州真的能够胜利吗?
父亲就真的希望看到血流成河的模样吗?这一切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臧笙歌才是最痛苦的,他虽替北朝说话,可那也是知道忻州已经无药可救,只能靠这微弱的光明,苦苦撑着忻州。
“若是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成亲,由父母亲自主持,找来我认识的所有人,只是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北朝人,所以离开我呢?”金和银有这种担心还不是因为他们两个经历的事情太苦了,从头到尾都不能顺遂安虞,甚至一个不留神就全都飞走。
臧笙歌迟疑了,他只是温柔的笑着,呼吸着这片属于北朝的领土,但却沾满了忻州人肮脏的灵魂,有的时候只要他一闭上眼睛,耳边传来的是,那些qín_shòu般的行径,无辜女人们的四处逃跑,以及被抓回来那种撕心裂肺。
而这些事情,臧笙歌也毫无情面的做过,他曾经吩咐涔迁找过一批去送死的人,他手中尽数鲜血,又怎么能够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金和银依旧等待着臧笙歌的回复,她充满期待,甚至只是因为臧笙歌救她一次,就轻而易举的一笔勾销,甚至她这种期待,让臧笙歌有种悲哀的气氛。
臧笙歌闭上眼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忻州人,哪怕这个国度已经无药可救,它被有心之人害的弥足深陷。
若这个国度消散,臧笙歌便随着它一起去,他喜欢金和银,可是他为之努力过,甚至用自己的须臾岁月穷尽一生的去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心意相通。
直到现在臧笙歌才知道,他的生命之中不光只要喜欢,他有罪,从一开始与小姑娘的和亲到现在双方要用战争去维系利益的地步。
若是他当初按部就班些,也许会碌碌无为一生,但至少不会这般纠葛,不会这般父亲为难,更加不会让三哥一步错步步错。
“假若有那么一天,我都会笑着醒的。”臧笙歌感受着臂弯之中的人儿,便觉得这来之不易的奢望太过刺手,他始终放不下,但却不得不放手。
臧笙歌喜欢,但更爱自己的国度,他终究脱胎换骨,再也无法成为那个心无旁骛的臧笙歌,甚至他不知道除了跟着去,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接受这一切。
一切都没有后退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