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朵眼眸一亮:“真的吗?”
“真的。”王笑又问道:“说起来,你爹下狱有我的原因,你恨我吗?”
钱朵朵飞快地摇了摇头。
“父亲说过,朝堂斗争如战场对垒,若他技不如人,愿赌服输而已。”
王笑又问道:“那你难过吗?”
钱朵朵一愣,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呢。”
“嗯?”
她便低下头,过了一会才轻声道:“母亲说,我娘只是钱家的财产,我娘生出来的我也只是钱家的财产……”
王笑一愣,皱着眉有些不快起来。
耳边便听她声音轻轻地道:“以前在家里受了委屈,我便想着自己只是一件财产,心里也就没那么难过……”
“如今爹出了事,我也想自己能像女儿一样替他难过的,却……”
钱朵朵捏着手指,极有些自责与紧张,轻声道:“我是不是很坏?”
王笑忽尔有些心疼她,只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种事,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她。
过了一会,他道:“一会,我让你爹给你道歉啊。”
“嗯?”
钱朵朵极有些不解。
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道歉?
心中正奇怪,她却见王笑竟然开始脱衣服!
“不行的,现在是在马车上……”
细若蚊吟的一句。
王笑极有些奇怪:“什么不行?”
钱朵朵目光再看去,却见王笑外套里竟是穿了一身粗布麻衣……
“一会我扮成你的仆人进去,你可千万别穿帮了。”王笑压低声音道。
钱朵朵又闹了个大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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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进刑部大牢见钱承运这件事,王笑足足安排了一早上,以至于秦玄策很是讥讽了他几句:
“胆小如鼠,我楚朝的三司早已形同虚设,见个人而已,你竟还要大费周章?你我又不是没在里面劫过人。”
王笑便道:“你不懂,我要防着文家知道。”
“文家如何能知道?知道了又能怎样?”秦玄策颇为不屑。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王笑还是安排算是小心。
马车在刑部大牢附近的一条僻静小巷里停下来,一身麻衣的王笑便下了车,低头缩脑地跟在马车后面走。
钱朵朵极是有些心疼,捏着手帕颇为不安,又想问一问他“大雪天的,你冷不冷?累不累?”
好在她知道分寸,终究没敢掀开车帘看。
到了刑部大牢,登记了钱朵朵的名字,又打点了许多银两,便有狱率领着二人进牢里探监。
黑暗幽深的牢房通道上,提着食盒的麻衣少年四下一看,心中颇有些感慨。
故地重游,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