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得早,我妈带着我,改嫁了继父。
我十岁那年,有天晚上继父急匆匆的回来,他拉着我妈去卧房里谈了一阵,随后下楼把一个小女孩领回了家。
这个小女孩穿着破烂,杂乱的头发结成团,仿似好几天没梳理过,一张脸脏兮兮的还流着鼻涕。
见到小女孩,我妈说她叫苏芸儿,比我大一个月,是继父从孤儿院领养的,让我叫苏芸儿为姐姐。
可我觉得小女孩恶心,便嫌弃的说:“苏芸儿又臭又脏,才不是我的姐姐!”
苏芸儿本来在继父的教导下,正含笑准备叫我一声弟弟,但见我如此讨厌她,苏芸儿脸上的笑容没了,面带委屈的躲闪在了继父身后。
我妈为此很生气,她扬起巴掌要打我,却被继父给阻止住,继父说孩子还小,等他再大一点就能接受苏芸儿。
我妈一声叹息,拉着眼眶红红的苏芸儿走进了浴室,从那晚开始,我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姐姐。
我不喜欢苏芸儿,总爱在随后的日子里折腾她。
只要继父与我妈不在家,我就会跑过去抽苏芸儿的脸,一边打得她捂住脸哭泣,一边骂她是没亲爹妈疼爱的孤儿,还威胁不许将我打她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会变本加厉的收拾她。
我之所以讨厌苏芸儿,主要是她来到家里之后,我妈分出了不少爱心给苏芸儿,让我觉得属于我的专宠被苏芸儿给剥夺了。
欺压苏芸儿的日子,一过就是三年,我读初一那年的冬天,我妈留下一张纸条,居然跟着隔壁老王跑了。
自从我妈跑了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继父把怒火发泄在我一个人身上,总爱酗酒后回到家里就打骂我,经常性打得我躲进厕所里哭泣,那时候苏芸儿就会笑眯眯的站在厕所门口,指着我说活该被打。
她还告诉我,其实继父是她的亲爹,只不过这件事就连我妈也不知道。
听到这事,我在厨房门口,黛眉紧皱的说:“明天就开学去高一了,不再是初中的学校,而是一中。”
我意外她会主动找我说话,但还是应付的嗯了一声,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苏芸儿轻咬红唇,接着道:“新的学校,对彼此都是新机遇。楚思麒,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我不想让新同学知晓,与我同班的你,竟然还算是我的弟弟。因为,我觉得那样很丢人!”
我的眉宇拧在了一起,洗涮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心跟着有些发痛,我以为不会在意苏芸儿的任何言语挫伤,但那句‘她觉得很丢人’还是刺痛了我。
在她心中,我自始至终都是个垃圾,一个不入她法眼的臭垃圾!
“你放心,即使我死,也不会说认识你!”纯属报复性的,我咬牙道:“因为我也觉得,跟你这种鼻涕妞住在一起,同样很丢脸!”
呵呵……
苏芸儿讥讽的笑着,但我看得出来,我的话语依然刺痛了她,她的眼角闪过明显的一抹苦楚,冷声说那就好,转身走回了她的卧室。
砰!
苏芸儿狠狠把房门甩上,旋即我就听到了屋子里响起了摔水杯的声音,她很生气!
丑女人,鼻涕妞!!
我心底升腾出一丝快意,只要苏芸儿不舒坦,我就像吃了蜜糖般的舒畅。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便是我与苏芸儿去往一中报道的日子,我们俩共同迎来了初中到高中的学日。
早上起来,我跟以往一样,习惯性的给苏家父女做着早餐,不爽苏芸儿是一回事,但不敢不做家务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我把煮好的玉米粥端上餐桌的时候,我却看到苏芸儿像丢了魂一般,跌跌撞撞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不!”
她没顾虑我是不是在场,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气力,颓丧至极的跌坐在地上,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苏芸儿的手中捏着一张纸条,梨花带雨的望着我,泣声道:“不,楚思麒,这不是真的,我爸,呜呜,我爸居然也跑路了,呜呜……”
啥?
继父跑路了?
苏芸儿的亲爹,丢下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