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得火热,谁都没能抽出空去和敌人打个招呼。此时此刻,满载阿斯加德人的救生舱就悄悄从飞船下一颗颗下潜到宇宙里,像是母鸡悄悄下了一排鸡蛋——好在阿斯加德没留下多少活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不知道是觉得心痛难耐,还是觉得幸甚至哉,“不然那些小鸡蛋里可坐不下那许多人。当然他们也没走远,而是紧紧挨在飞船底下,像小鸡仔蹲在母鸡翅膀底下——天哪,我哪儿来这么多和鸡有关的比喻?为了让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可真是自降身价。”
“我找准机会,飞起一脚,把tr踢到了敌人脚下——敌人抓起他,随手就把他打了个半死不活——别担心,别担心,th是死不了的。哪怕你们都死了,他也会活着的——你们想象不到他有多强大。敌人也想象不到——他们以为把他扔到宇宙里,他就冻死了、窒息了——当然,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给敌人灌输的想法:阿斯加德人和中庭人一样脆弱不堪。我常常说谎,不是因为当场就有所图谋,而是为了给日后的谎言埋伏笔。这一条伏笔,在那一刻用上了。我祈求敌人:让我亲自把雷神踢出去吧!所有人都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这个哥哥——这是另一个成功的伏笔;于是我打开舱门,把他一脚踢出了船舱——”
“之后,就完全是我的戏份了。我是唯一的主角。我跪到敌人跟前,献上宇宙魔方——先别激动,我就是这么一个苟且偷生的角色嘛,何必吃惊?更何况,我偷来的不仅是自己的姓命,还有一帮阿斯加德人的性命。不妨告诉你我的战斗诀窍:有时候你得先认输,才能逆转局势,”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如果敌人来了,你们不如先顺着他,就像我顺着他一样。”
“再说回tr吧——他领着一队救生舱在太空中抄近道,像个老母鸡领着一排歪歪扭扭的小鸡崽儿逃难——我真得停止这种粗陋的比喻了。当我和敌人握手言和,共同登上敌方飞船之后,阿斯加德的幽灵船就被抛弃了——但真正的阿斯加德人还活生生地藏在它的翅膀底下。他们的国王在宇宙中辗转一圈,浑身伤痕,昏昏醒醒,最后游回原地,再次带他们朝中庭而来——啊,就在刚才,他们降落在了地表。不,不在这儿,在北边,”他摸摸下巴,作出思考的神情,“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哦,挪威。”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是因为我不仅会制造九界内最逼真的幻象,还能创造以假乱真的分身,蠢货。我把分身幻影留在敌人的指挥营里,辛辛苦苦偷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们通风报信。”
他神气嘲讽地一笑,不知道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对面的人,“我不是你们的战友,别把我想得那么正义凛然——我打算两头都讨好。我在敌人的阵营里无所事事,要是他赢了,我也能眼疾手快地发点战争财;要是他输了——虽然这可能性不大——要是他们输了,你们可得念着我的好,把我当成个得力的双面间谍,好好优待一番——”
“对,我可以跟我的幻影共享意识。对,像是打电话,”他作出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天哪,你们真是蠢透了,非要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打上比方,你们才能明白过来——不过你们还得明白另一桩事:我和幻影之间的信号时好时坏,有时候可能会断线,这也就导致线索时断时续——所以我警告你们,我说的话,你们可不要全都相信。”
他后退了一步,眼睛笑得弯弯的,“还有,如果你们对我太粗暴,我的信号会断线;如果你们不及时满足我的条件,我的信号也要断线——你得明白,这场战争的胜利,眼下可是跟我很有关系呀,”他笑着一歪头,习惯性地露出那种很稚气的调皮神色,“你最好对我友善点儿,免得我一不高兴,把重要的信息给传漏了馅儿。从现在开始,你们得忍耐我的架子,满足我的胡闹——现在,把你的手心炮放下来,不然我就不高兴。再告诉你吧,我和tr已经握手言和了,他看见你在我身边绕这么一圈小铁人,也不会高兴的。”
“说曹操,曹操到,”他指了指窗外,“tr来了。”
雷神从天而降。他的气势和上次来中庭时相比,又有了显著的不同。他所面对的敌人越强,他的力量就越昭彰——这样持续着脱胎换骨般成长的神祗,是无法被打败的。
看着雷神的身影,他微微一笑,显得很兴奋,“来吧,来吧——最后的战争开始了。”
——在战争中,他一边源源不断地把消息从敌人老巢里发回来,一边神出鬼没地给他们惹麻烦、对他们提要求,表现得像个贪婪无度的投机分子;直到最终战争胜利了,也没有人发现他那隐藏在真相中的谎言:
他声称自己把幻影潜伏在敌人身边。可在tki,才是幻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深陷敌营,怎么可能从强大的敌人身边随便溜走?可是没人知道这一点。这就是他的谎言艺术:你得把一点谎言,藏在大量的真相里,让人根本摸不出虚实。连tr都不知道他的打算;雷神忙着匡扶正义,穿梭时空,甚至没有在战争的间隙给他一个匆忙的拥抱。
如果tr抱抱他,自然会立刻明白真相:他的弟弟把血肉之躯舍弃在敌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