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季淮是真生气了,季母彻底怂了。
她可天天在外面吹自己的儿子多么有出息,多么孝顺,就连村里的小卖部也是看在季淮能挣钱的份上,让她赊账不少。
今天村里的人都在,有头有脸的也不少,她不敢再闹,希望息事宁人,可眼下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季淮没理会她,拉着沈柔就下山了,她赶紧跟上去,也不敢说话了,怕他再和她对着干,他们家盖了房子,今天可是出风头的大好时候。
可哪想,听到的人很多,她平时得罪的人不少,想看笑话的人多了去了,纷纷在讨论,还有长辈在,自然会有人问季淮,到底怎么回事。
问话的人正是村里小卖铺的李婶。
“没什么事,就是说了几句。”季母笑呵呵,维持着自己的面子,“是不是啊儿子?”
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季淮应该懂。
“你别说话了。”季淮拉着脸,直接让季母闭嘴。
季母还真不敢说话,倒不是怕,而是怕丢更大的脸。
“这是你妈,哪能这么和你妈说话?”李婶倚老卖老说着,还教育起了季淮。
季淮看向她,直言道,“你以后别给我妈赊账,她惹的烂摊子,我一个都不会收拾,到时候她还不上的钱,我也不会还。”
他说得十分坚决,一点余地都不留。
李婶先是一懵,然后赶紧道,“你妈都欠了五千了,这是要还的。”
他们就是看在这个有钱儿子的份上,以后说不定还要求助,以后生个病什么的能找季淮,这才给季母赊账。
季淮说不负责,哪能行啊?
“那也是她借,你可以叫她还。”他回。
“儿子。”季母这回知道着急了,她可不止欠了这些账,季淮放出风声说不还了,那别人可是会来找她的。
季淮也不怕丢脸,看着大伙都在,声线都提高一度,“我去年就说了,如果你再欠钱,我不可能帮你还,你欠的,就自己还。”
“房子我也盖了,其他的事我一律不理,要自己过还是嫁人,我都不管你,就是把人往家里领,也无所谓。”
季母每回就知道在家里闹,在外要面子,这回别要面子了,一次『性』统统解决。
看以后还有谁借钱给她,一直要面子捂着,就会有还不完的钱。
此言一出,听到的人不少。
季母到处借钱,一听说不还,有些人还是挺胆大的,上前道,“你妈欠了不少钱,你不还,那怎么办?她哪有钱?”
沈柔有点不太舒服,刚刚出了好些汗,有点想吐,还是强忍着出口,“可是我妈本来就没收入,你们借给她钱也要考虑到她能不能还。”
不就是看上他们的钱了吗?
听说有些年轻人还故意去和季母打牌,就是为了赢她的钱,当他们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谁借谁还。”季淮面无表情丢出一句。
季母见脸都丢完了,只能装起可怜,杵在一边不说话,活脱脱一副被儿子媳『妇』欺负到没法的模样。
儿子娶了厉害的媳『妇』,没办法啊。
最后惊动了家族里的长辈,季淮再怎么着也是个博士,声望还是有的,季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毕竟是上了年纪,又生了季淮,大家第一时间就偏向她了。
她不敢说话的样子,卑微无比,还一直对季淮道,“别说了,都是妈的错,妈下次不这样了。”
沈柔看她表演,简直是服了。
什么叫都是她的错?本来就错啊,一个月给了那么多生活费,在村里不够吗?居然还去借钱。
整得他们很不孝。
人多了,七嘴八舌的,刀没落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多疼,说闲话很容易,有些人已经在指责季淮了。
“和老人计较什么?”
“你爸死得早,就剩你妈,养儿不是防老吗?”
“对啊季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茅坑去了?”
...
季淮看向最后说的人,笑着问,“涛哥,你一年给你妈多少钱?”
微胖的男人顿时被问住,他四十了,顶着个大大的啤酒肚,还没结婚,工作不稳定,别说给家里钱了,在家啃老,他的父母都在种田养他。
见他不回,季淮『露』出为难无奈,“我也不是发脾气,只是在和我妈讲清楚,前年就还了一万二,去年就还了近三万,今年又欠钱,都是赌钱欠下的,我一年给她五六万,不少了。”
“她欠的钱,我之后是肯定不会帮着还,所以借给我妈钱时,你们都要多想想。”
一听,村里的老人都倒吸一口气。
五六万呢。
在村里,如果有孩子一个月给老人一千块都算奢侈,大部分只能靠着『政府』给的一两百和自己种地养活自己,等到了干不动的时候,也就不需要花钱了。
县城里退休的老教师才有这么多钱一个月。
季涛一噎,他一年都挣不到几万,凭什么取笑季淮?神『色』讪讪,没再回话。
季淮看向年长的长辈,“海叔,你上次也跟我说,叫我让着点我妈,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一路走上来,也全都是靠自己,我们夫妻自己买房买车,回来盖房,为了盖房这个事,我妈死要面子,偏要盖两层,又是一场大闹,得亏我老婆不跟我计较这些。我们这些年,孩子都不敢要。”
上一次春节吵了,季母就去卖可怜,长辈还给季淮打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