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忻还在笑,低低沉沉的笑声钻进李言蹊耳朵里,让他有点儿难受。
他把听筒离远了点,“李岸,你吃药了吗?”
“吃了,但是家里找不到糖了,吃完特别苦。”李岸委屈地喊着。
一摸口袋发现兜里全是糖的贺忻转头看着他,李岸“呀”了一声,“哥哥,失踪的糖我在柠檬j-i,ng哥哥口袋里找到啦!”
李岸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特别大方地说,“柠檬j-i,ng哥哥,我就吃一颗,你喜欢吃的话都给你好啦。”
李言蹊闻声尴尬地笑了笑。
贺忻没问糖怎么来的,李言蹊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今天你待在家?”
“嗯。”贺忻说,“宿醉头疼,准备躺一天。”
李言蹊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有空的话......”
贺忻不假思索接上他的话,“我会陪n_ai泡儿玩的,你是要问这个吧。”
李言蹊拍了拍听筒,表示鼓掌,“神探,谢了。”
“你工作去吧,打了十五分钟,你老板不得扣你工资?”贺忻说着又补了一句,“给我发张照片过来,让我瞻仰一下修车厂第一美颜是什么样儿的。”
挂断电话后,贺忻准备回家一趟,把衣服和毯子洗了,今天天气不错,晒晒说不定能睡个好觉。
“等我回来监督你写作业。”贺忻摸了摸李岸的头发,“你哥今天把你卖给我了。”
李岸嘿嘿笑了两声,“我哥也让我监督你写作业,我们互相监督吧柠檬j-i,ng哥哥,今天下午搬个椅子去露台上写,边写边嗑瓜子,再边写边晒太阳,特别舒服!”
贺忻看着李岸期待的星星眼和让人无法说不的笑容,感觉自己挖了个坑,再十分愉快松松土然后扑通一声被人推了下去。
没一会儿他收到了李言蹊发来的照片。
是一张全身照,给他拍照那人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把他拍得有点糊,李言蹊戴着黑色发带,只露出一个侧面,袖口卷起来,白皙的小腕随意搭在车盖上,偏过脸盯着镜头,阳光照在他鼻梁上,勾勒出高挺的轮廓,他嘴里咬着钳子,脸上蹭了点灰,正认真地趴在车上撬开零件,嘴角抿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贺忻摸了颗糖塞嘴里,边保存下来,边给他回了条揶揄的信息。
——帅哥,修心吗?
李言蹊立刻回了过来。
——修,钱管够就行。
贺忻没再回复,李言蹊放下手机,沉默地喝了一口水。
今天早晨顶着个大帐篷醒来的时候,他慌忙地跑去了厕所,对于一个正值青春期的男生来说,这很正常,但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就很容易被这点儿小事影响,搞到自己很紧张。
他闭上眼什么都没想地弄了几下,体温飙升得厉害,飘飘忽忽又有点不痛不痒,整个人很难受,发泄出来以后他趴在胳膊上看了会镜子,有点闹不明白心里的想法。
他承认,昨晚一时悸动抓了贺忻的手,也在丢了石头的那一刻有种变态的执着和冲动,心想不找回来他今晚就不睡了。
对于这样的自己,他有一秒钟的震惊,然而很快平静下来,勒令自己不要往那方面想,只不过是寂寞太久,孤独太久造成的错觉。
维持着这种清醒又眩晕的感觉上了一天的班,企图用忙碌来掩盖自己内心莫名的躁意,看见贺忻打过来的电话,却还是想接又不敢接。
李言蹊叹了口气,收好了手机认真工作,也把那些不该有的念想藏了起来。
接下去的一周发生了很多事,费劲悄无声息地走了,贺忻虽然依旧上课睡觉下课打游戏,但会写的作业也都准时交了,学校文明新风礼仪大整顿,要求所有男生把头发剪短,一向受老师白眼的贺忻因为顶着一头“标准高中男生”短发,被校长在全校大会上点名表扬,还拉他上去做了个全方位的展示,建议学校其他男同学都剃得差不多短。
有人呛了一句,人家这种长相就算剃个平头也是帅哥,他们剃个平头就是劳改犯。
当然这口头要求大伙儿听过算过,压根没准备附和校长独特的审美,李言蹊也只是把头发稍微剪短一些,露出眉毛,绑上发带就算完了。
结果居然真的有人剪了个跟贺忻一模一样的平头,李言蹊那天进篮球场训练,看见冯斌瑞就傻眼了。
这人发型到穿衣风格全都在模仿贺忻,但因为个人气质不太到位,即便摆出同样一个靠着栏杆的姿势,视觉上说来还是有点怪。
冯斌瑞是许澜招进来的,他们即将一块儿去打市里的篮球比赛,自从进队以后,李言蹊就觉得他跟变了个人似的,之前烦贺忻抢他风头烦得要死,现在居然一刻不离跟在他身边,切磋球技、送水、拿毛巾,脸上就差没写“我是贺忻迷弟”这六个字了。
贺忻对他态度也还行,不像之前那样臭着脸,基本上和颜悦色,偶尔还能附赠一个称得上是和善的笑容。
非常奇怪,李言蹊在冯斌瑞跟他打招呼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
“下礼拜就要去比赛了,大家再练练。”许澜戴着口罩说,“晚上李言蹊你打工推迟会儿吧,练到八点行吗?”
李言蹊比了个ok的手势。
许澜点点头,“今天我拜托我哥找了他们警局篮球队的跟我们练,如果我们能打赢他们,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