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将那信件细细看了看,声音带着些苍劲:“既是容决谷出身,老朽自当欢迎姑娘在此设座。且有亓曲二位名医引荐,姑娘想必也是位高医、为老朽所不及了。”
陆莲稚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亓徵歌。她又有什么幺蛾子?
亓徵歌只浅浅笑了笑,收回那信纸叠好:“晚辈虽师承容决谷,略有拙技在身,但到底还是比不得老先生经验老道。”
陆莲稚有些捺不住,在亓徵歌收起那信纸前凑了过去,伸手将它轻轻拿了来,展开。
一封来自容决谷的引荐信,谈到谷中弟子游方在外,还承请各地医馆照料一二。又谈及些弟子所长之道,所善之方,略略地写了一页,末尾印着两枚章。
读来似乎并无谬误,也无纰漏,但看完之后,陆莲稚便带着些微疑惑地,看了亓徵歌一眼。
那引荐信所荐之人,名为徐复瑜,而那末尾二枚章印,一名曲闻竹,一名......亓徵歌。
她说她是时青案,也说她是曲闻竹。而现在,她又是徐复瑜,并连亓徵歌同她,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陆莲稚微微蹙着眉,看着那黑墨撰着的名字,许多天来的疑问,到底还是再次浮回了心头。
.......她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陆莲稚:名字多了不起喔......
第12章 隐忍
传闻容决谷主亓元解,数十年来仅仅有个独女,如珍似宝。这独女自小得了祖父亓源缮真传,手段竟比其父还要精辟三分,堪称容决谷不宣而皆知的首医。
年方双十,能通百家医术,妙手所医起死回生。美中不足,便是从不出谷游方,也未曾设座医人。
如此,这位容决千金的秘事,便成了十足的江湖秘闻。有人说她貌若游仙,却患难言之疾,连自己都无法医治。或者说她姿容绝伦,却偏生得一副生僻脾xi-ng,连其父都拿不住她三分。
江湖秘闻,向来十分有八为凭空起意,又风般散播,不过口耳传言。陆莲稚行走江湖,听过不少奇闻秘事,虽是过耳,却从未挂心。亓徵歌其人,她知道,但究竟如何,却又不是很在乎。
现下,她只在乎眼前这个人。陆莲稚很喜欢她,却竟又连她名字也叫不出。仿佛无论何时,这人总隔着一层飘渺的虚雾。
陆莲稚想要拨开这迷雾,却不是出于先前那般怀疑,也不是出于孩童似的好奇。她想要了解这个人,想要与她站在一处,而不甘于再隔着段尴尬的距离,虚虚实实。
陆莲稚想了许多,但又只是在一瞬间。她默默将信纸叠好,很快还给了亓徵歌。
“晚辈还有一事,望老先生勿怪。” 接过信时,二人指尖相触,灼热的温度将亓徵歌烫得缩了缩。她看了陆莲稚一眼,“老先生看可否,也为晚辈这位朋友挪出一间屋子来?”
“既是与徐姑娘一同来的,那便是应该的。” 那老者只抬头看了陆莲稚一眼,叫来个年轻药童,吩咐一番后便仍继续径自筛着药。
二人由药童领着,向里走去。
屋子后头是个种满着cao木的小院落,曲径弯弯,延伸在cao木丛中。几间屋子都没点灯光,只有不甚明亮的月色与那药童手中小灯照着,便难免显得有些昏暗。
一路上虫鸣幽幽,亓徵歌走在陆莲稚前头,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便看到,身后陆莲稚垂着头,一袭黑衣将她身影都模糊在了夜色里。朱粉的唇抿着,好像正撇着嘴角,不大高兴。
亓徵歌瞥了她一眼,便没再多看,心下也为陆莲稚这孩子气的表情感到有几分好笑。
终于也不满了么?亓徵歌嘴角翘了翘。跟了自己这将近半个月,陆莲稚一直表现得对自己颇为信任,只要她不说,便从不多问。
但亓徵歌估摸着,陆莲稚这个直xi-ng子,恐怕早就挠心抓肺地想要知道了。那种隐隐期待着的急迫,亓徵歌机敏地都看在了眼里。
不是怀疑,也不是好奇,而是想要了解的急迫。
亓徵歌想到这里,眼中染上了三分兴味。
陆莲稚身上,有太多她所未见过的、太多她所向往的。无论是那股自由不羁的少年意气,还是仗剑天涯、两袖清风的洒脱。
并且她不可否认,陆莲稚生得极为好看。几乎无论笑时怒时、动时静时,何时都总是一副最教亓徵歌喜欢的样子。并且现下,这样一个人,正赶也赶不走地缠着自己。
自己有事瞒着她,她还要不乐意。
陆莲稚为人清澈,并不是对她有所窃图。那么如此行径,若定要个合情解释——莫不是喜欢自己?
亓徵歌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回过头,目光带着十分打趣地看了陆莲稚一眼。这一眼恰好与陆莲稚对上,亓徵歌便看到陆莲稚好似是......瞪了自己一眼。
有点凶。真是愈发放肆。亓徵歌立时幽幽地别开脸,心下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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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数十步,便到了庭院里的一侧厢房。小药童将二人引至里起第一间,便将手中烛火放于案上,回身向亓徵歌道:“二位且先都在这间屋里坐一坐,待我们将隔壁那间拾掇出来。” 说着便合上门,匆忙地出了去。
随着门轻轻磕合,屋里变得静悄悄的。
亓徵歌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