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第二天,又经过一日赶路,终于在天黑前,进了清水村。
三个男人轮流赶车,轮流休息,即便这样,也累的不轻,不过好在回路上并未遇到什么歹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回来的这般顺遂。
村里很是萧瑟,枯枝落雪处处,柱子家的房舍太过老旧,早已被大雪压塌,海棠家的是新屋,虽然负重不少,倒没出啥大事儿。
柱子家肯定是不能住人了,张二娘把阿福往海棠怀里一递,赶紧上了四合院收拾屋子。
大山拉着柱子和张大亮,一行人往村里巡视一圈。
毕竟离开许久,一路上他们也早从柱子口中知晓村里早没了人烟,此时再查看一番,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张二娘先收拾了一个干净客房出来,和桩子搀扶着老李头进屋休息了。
她又出来往地窖里拖出棉被褥子等物,张罗收拾。
地窖还算干燥,虽然被子等物都收拾的很是严实妥帖,可还是挂了潮气。
眼下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只有先将就住住再说。
张二娘手脚不停歇忙碌,海棠一旁暗自庆幸,当初要爹娘挖这地窖,纯粹就是心血来潮,只是没料到居然派上了这般大的用场。
如果不是这地窖,可能现在她家早被人洗劫一空了,真到了那时,就算回来,她们一家人哪里还能如现在这般底气十足呢?
当然她也在庆幸,幸好这地窖的法子没有张扬开,要不然,说不得她家前脚走了,后脚就被人连窝端了
屋里海棠抱着阿福神游,张二娘感慨道:“总算回来了,如今落雪了,咱这灾情也过了,家里的东西还算齐整,以后也能安生过日子了”
海棠长舒一口气,说道:“那是,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再不折腾了”
张二娘突然笑起来,打趣道:“你啊,可不能跟我一家人了,明年你及笄之后,就该嫁人,伺候自家人去”
海棠听张二娘这一说,心里便有些羞涩,但嘴里却死倔道:“我嫁的近,日日还赖在家里,反正这辈子,您都甭想赶我走了”
张二娘听了她的话,越发笑的欢,说道:“好好好,娘怕了你”说道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停了铺床,坐在床头叹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跟着柱子,娘定然是欢喜的,可你不知,咱得了人家柳婶子天大的恩惠,那柳家后生也是个能耐的,你又不同意这门亲事,娘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海棠本就怕柳行武,如今再听她娘提这素未谋面的后生也是柳姓人,心里便生了几分烦闷,回道:“娘,我也不是那杂货铺的货品,你觉着对不住人家,便把我卖出去啊?万一我跟那人过的不好,您可哭都没地儿哭去再说了,就算那人天好地好,也比不过我柱子哥,以后咱日日都守着您,孝敬您和爹,照顾弟弟们,您还不知足啊?”
“哎呀,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鬼话儿”张二娘气笑,手指头点了点海棠额头,竟不知如何回她了。
海棠又道:“娘,咱回头给柳婶子和那柳家的后生装个大包,送份厚礼,也算全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不然就您这有恩必报的性子,以后说不得连饭都吃不踏实呢”
张二娘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正在这当口,大山几个男人回了家。
张二娘紧着询问一番,得知现在全村上下,没住一个人,村里的房子烧了一半,被雪压塌了又一半,如今剩下来的,也只有三五家好的了。
一家人一起唏嘘一顿,很是感慨
此刻已过夜半,男人们早都疲乏不已,大山接了阿福抱在怀里,张二娘和海棠紧着收拾干净屋子后,又上了后院厨屋,生火烧热水备着洗漱。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院里终于安静下来,疲累不堪的一家人终于进入了梦乡。
桩子和张大亮两人睡在前院的西屋,大山夫妇带着阿福还是住东屋,柱子和老李头住在四合院的客房中,虽然与海棠隔得很近,有些于理不合,可特殊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何况现在村里再无外人,也不怕别人再说道长短了。
第二日一早,海棠被阵阵肉香味香醒,枕巾上都留下了许多口水。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是酥的,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窗外雪光很亮,日头似乎已挂了老高,尚在睡梦中,她就饿的不得了,此刻更是觉得一阵烧心的难受。
翻身爬起,穿衣梳理,到院里简单洗漱一番,海棠赶紧跑去厨屋,寻吃的去。
张二娘正带着阿福守着灶膛烤火呢,瞅见海棠急匆匆跑进来,笑道:“可算起了,都快午时了,你这小懒虫,从不见你如此晚的”
海棠一惊,吐着舌讪笑道:“那个这不是回家了嘛,我一高兴,就睡过头了爹和桩子他们呢?”
说话的工夫,她揭开锅盖,自取了温着的饭菜,狼吞虎咽吃起来。
第280章:善后
张二娘摇头笑道:“你张大哥一早就赶车回了西河城,说是家里有事儿,离不得人呢。你爹嘛,大忙人一个,这会儿随着你二爷爷修房子,看他家那茅屋还能不能救回来”
“那柱子哥呢?”海棠随口问道。
张二娘瞅了她几眼,笑着揶揄道:“这还没过门呢,就惦记上他了?”
海棠臊的不行,还不知张二娘是这样喜欢看人笑话的,
郁闷的拉长声音喊道:“娘你还当我是你闺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