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孩子和他一样大吧。
默默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姜杜白不得不感叹,辈分果然是一种很好的传统。
所以他好像和村长都得称兄道弟?
“……”
姜杜白掩饰性地咳了咳,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出于礼貌,他朝坐在身边的父子俩询问:“三……哥要一起吃吗?”
“对啊,大林,和孩子赶快过来吃点,都是今天村长家席上的菜,香着呢!”
男人笑了笑:“不了二伯,天这就黑,黑了路不好走,我和小真得赶快回去。”
山路难走,段老头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二人吃饭,只好说了几句,把人送出院子。
“行了二伯,回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出来了。”
段真跟在段林后面,冻得通红的小脸跟早上一模一样,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姜杜白笑了笑,伸出手朝对方摆了摆:“有空来找我玩。”
克亲的迷信,又常年住在后山,怕是都没有和同龄的小伙伴真正玩过。
段真手指一颤,许久才重重点了点头。
喜欢玩什么
第二天一早,姜杜白就在大门口碰见了段真。
他以为小家伙刚从里面出来,可能是段林又让送来了什么东西,把手里摇摇晃晃的水桶放在地上,平息了下急促的呼吸,然后才开口问道:“小真,你怎么来了?”
小孩没说话,不苟言笑的样子颇有些严肃,他看了一眼被搁在地上的桶,三两步走过来弯腰作势要提。
“哎别,你提不动,”姜杜白连忙说道,他甩了甩酸涩的胳膊,心中认定了对方不会提动,不料下一刻,之前压的他半死的半桶水,就被段真当面轻轻松松地提了起来。
“……”
果然他还是不行吧!
姜杜白有些郁闷,合着他三年在这里就只学会了种菜,还是屋后地里的大白菜。
来不及深入思考是自己太弱还是眼前的小屁孩太强,小孩已经转头往院子里走了,姜杜白只好赶紧跟上提醒:“水缸在正屋。”
段真提着水桶脚步不停,往正屋走去。
段老头房子建的很“豪华”,除了一般人家的正屋,还多建了一个小侧屋,也就是姜杜白现在的卧室,院子南边用木头搭了个简陋的棚子,当做平时做饭的地方。
三年前姜杜白就在那里,学会了用草木灰给菜地施肥。
这样想想更加心塞了。
偷偷捏了捏“骨瘦如柴”的胳膊,姜杜白心里叹气,除了最初吃不惯这里简陋的食物,之后他从来没有让自己饿着。一开始他就看出了原身的问题,身体太瘦弱,轻微受凉就会发烧,那时候的确把段老头折腾的不行。
到现在,感冒不像三年前那样频繁了,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结实,可是体重却一直上不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正屋的门和窗户都关着,房间里暖和得让人心情舒畅,段老头坐着小马扎,两条腿毫无形象得大劈开,正在窗户前缝补衣服,昨天忙了一天没有注意,晚上脱下衣服时才发现后面揦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一块块的棉花。
这可让老头子心疼得不行,家里没有女人,他只能今天一早去隔壁借了针线,自己凑活着补补。
看见姜杜白和段真一前一后走进来,尤其走前面的段真还提着水桶,老头就像瞧见了什么新奇事:“小真来了?哎呀大宝,你怎么让人小真提水!”
他一边“教训”着姜杜白,一边伸手去接段真手里的水桶。
“二阿爷,是我要提的。”段真没有松手,而是帮着段老头把水桶抬起来倒进水缸。
这是姜杜白打的第三桶水,水缸正好打满。
姜杜白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两辈子加起来四十多岁的人,怎么好意思让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干活。
和自己个子差不多高的段真,实际年龄比他小上一岁。
也是昨天,姜杜白才从段老头那里,听说了段真家里的事情。
十年前,段林的媳妇在薛秀菊家帮忙,不小心动了胎气难产,生下段真后就去世了,段林伤心欲绝,但他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谁头上,本来事情也就这样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二天薛秀菊的小儿子在河边玩耍时落水,等人发现时,尸体已经泡浮肿,而杨家的老太太也当场一口气没上来跟着去了,杨家一下死了两人,薛秀菊也不知道怎么,之后逢人便说是段林的儿子有晦气,这事闹了一阵,段林一气之下,带着还没满月的孩子搬到了后山。
说完后,段老头还拍了拍姜杜白的头:“你小子可记着了,段林一家不容易,你可别和村里一些不长眼的人一样,得分得清明细。”
水缸接满了水,段老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儿子,他坐回马扎上继续干之前的活,年纪大了,老花眼严重,举着针和线头对了半天也没对准,姜杜白无奈地拿过来,三两下一击成功。
接过穿好的针线,段老头乐呵呵地问段真: “吃过早晨饭了吗?”
段真点点头,看了一眼姜杜白,说:“来找小叔叔。”
“大宝在家也是没事干,大冬天没有活,你爸最近也不打猎了吧?这个天气野物们都躲着过冬呢。”
“嗯。”
“没事就多来玩,你大宝叔跟个闷葫芦似的,也不和土子他们一起玩,就知道整天在家。”
小孩继续点头,闻言还偷偷看了一眼姜杜白。
都说人老了就变得不爱说话,这点从段老头身上完全看不出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