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秦远佯装醉酒的模样,“回内屋,去那窗户边上,为我拿样东西。”
十五勉强清醒了些,摇晃着站起来往里走,边走边听见身后的秦远喊那是送你的之类的,他也无甚在意。方才太快活自在了,又喝了太多酒,他就像漂在天上,旁边的云都是梦。他又点了次灯,方想起来自己是来拿东西的。他走向窗户旁的小桌案,脚步慢慢放缓,直至停下。
案上压了一张薄薄的纸,他的卖身契。
幼小的他曾在上边按下了一个懵懂的手印。他曾在漫长的孤独无光的日子里想,人人皆有憾事,他的已来了;可别人亦都有圆满,谁知道他的圆满在何处呢?
他的月亮走过来抱住他,亲吻他的额头。
天上的月亮高高的,温柔地缄默着,将一地白雪都化成了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