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那些胆大之人,快速的围了过来,其中有一个郎君开口道:“这不是万花楼的姚大家么?昨日里我去饮酒,还有个公子哥儿要点姚大家的牌,她却不在。没有想到,竟然死在这里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
众人一看,只见那姚玲娘衣衫半退,身上青紫一片,显然死前曾经备受屈辱,头被人大力撞击,鲜血流了一地,看起来当真是令人心酸不已。
“元日将至,怎么还出这样的事,真的是太惨了。”一位住在附近的大娘看不过眼,取了一块布,将那姚玲娘遮挡了起来。
很快那更夫便唤来了官府的人,将那姚玲娘抬去义庄,让仵作验尸去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偶然的事情罢了,姚玲娘穿得轻佻,又多有得罪客人,许是被人报复,又许是年节将至,流寇作案,总之大家都只不过是唏嘘了片刻,便将之抛在脑后了。
可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事,让整个长安城都笼罩在一片黑云之中。
几乎是一日一名女子,刚开始的时候,还仅仅局限于青楼的花娘,到后来便是寻常的良家女子,也惨遭毒手。一时之间,长安城中风声鹤唳,但凡长得好看一些的小娘,都不敢出门了。
关于此事的奏章,几乎挤满了李子期的案头,长安乃是一国之都,竟然出现了这样丧心病狂的家伙,简直是无法想象。
李子期皱了皱眉头,“已经责令刑部破案了。黑羽卫也在查。”
十八娘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若不是她有孕在身,她或许都能够上街去晃晃,看那个狗贼是否敢朝她下手。
“总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事儿颇有蹊跷。寻常的人,杀了人不应该好好的将尸体藏起来,或者寻个荒郊野外的扔了去,怎么这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放在街上,好似怕人看不着似的。”
这好像就是有人设了一局,明摆着让他们上套,不查不足以平民愤,查了却又进了局。
那到底其中有何玄机呢?难不成他们将凶手指引撑了李子期左近的人?
沈家人?还是程家人?
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一个目标
宫门尚未落锁,十八娘便听得北流来报,说是卢国公夫人进宫来了。
十八娘一愣,将已经褪去的外衫又穿了回去,整了整发髻,快步的走出了寝殿,去了堂中。
却见那卢国公夫人手中端着茶盏儿,焦急的踱着步子,一见到十八娘,便开口说道:“孽子做的好事,羞煞我也。”
十八娘和李子期都有些瞠目结舌,“敢问哪位程家哥哥杀了人?”
卢国公夫人破涕为笑,无语地看着二人:“你们两在想什么呢?若他们兄弟敢做出这种事,老婆子还用得着深夜进宫,自己个拿剑就把他斩杀了。”
“那是?”十八娘松了口气,不是程家哥哥干的就好,不然他们也无法包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自从那个姚玲娘惨死之后,我家二郎便日日惶惶不安,我瞧着不对劲儿,逮着他好一通问,他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原来他竟然是那姚玲娘的恩客。她死的那日,头上戴的那朵金牡丹步摇,便是我那孽子送的,在她死之前,他们才在听雨楼中见过。”
这便有些不妙了,刑部的人,一定能够查到这儿的。
十八娘已经看过卷宗了,那姚玲娘虽然平日里脾气也比较火爆,得罪了不少人,但是言行举止还是很雅致的,何至于像是一个泼妇一样站在街上。
十八娘之前便猜想她可能是之前受了气,或者那日于她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
卢国公夫人叹了口气,猛地喝了一口水,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简直把她的老脸丢光了。
“孽子原本答应了那姚玲娘,要给她赎身,将她纳进府中。岂料她竟然说自己个有了身孕,要做良妾。孽子自然是不肯的,她毕竟是那样的出身,谁知道腹中孩子是谁的?于是他便执意要她把孩子打了,然后才接她进府。”
“姚玲娘当场大怒,打了二郎一巴掌,便自己个跑出来了。接下来那个姚玲娘便被杀掉了……可怜清河那孩子,在家中哭得妆都花了,却还使我进宫,说先跟你们通个气儿,显然这是有人知道了二郎与姚玲娘的事,故意下了黑手呀!”
十八娘却是摇了摇头,“夫人别担心。这事儿程二哥没有做,自然是怪不到他头上。只不过刑部怕是已经查到了二哥头上,二哥在姚玲娘死前同她有过争执,怕是要被问话了。”
李子期看了卢国公夫人一眼,开口说道:“会让刑部保密的。”
卢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如此老妇人便多谢了。”
程二郎逛花楼算不得什么丑事,长安城的公子哥儿甚至以此标榜fēng_liú。
可是他还打算让妓子进府做妾,还扯上了孕事,最后还被扇了一个耳光,就实在是让人耻笑了。
但凡是讲究点的人家,都不会让这样的女子进府的,就算是进府,要不改头换面,要不就是没名没分的,日后随手又转送了他人。
虽然残忍,但事实便是如此。
卢国公夫人实现了目的,也不多留,自然就起身告辞了。
待她一走,十八娘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想到程二哥他……清河也是可怜人。”
清河公主乃是赵义的女儿,先头在宫中之时,默默无闻,不得恩宠;后来嫁给了程二郎之后,便一心一意的将自己当成是程家人了。程二郎同十八娘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