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是急火……伤了肝气不碍事。”顾凡双陪在他身边,笑着道。
方涵见顾凡双在桌子上正写着什么,一字一句,密密麻麻。“你这是?”
“我在默写策论的文章,想要方兄点评一下,我大抵觉得写的实在糟糕,这殿试是没抱什么希望了。”顾凡双假意哀声叹气道。
方涵急急切切的起身,伸手便夺了顾凡双的策论文章,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他把东秦未来的形式说的近乎详尽,异常透策,甚至连东秦水军的的路线图都画在纸上,他握着纸卷的那张手竟不知觉的发抖,这样的文章如何?
“顾兄说笑了,若是这样的文章都进不了三甲,我的岂不是已经沦落成狗屁了吗?”
方涵直愣愣的发呆,全然没了希望,一时间的绝望,难过哇的一声伴随着所有的郁闷大哭起来。
“方兄,你当真觉得这个文章,能进三甲?”
“你这个时候还来气我,你要知道若是我有你这文章一半的功力,我就此生无憾。”
顾凡双眼见他已经上钩便笑道,“所以我在这文章上写了你的名字。”
方涵忽然不哭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当真?”
“当真!”
顾凡双见他不信,便又道,“方兄,我的文章若是署了我的名字,是如何也进不去三甲的,这里有人不想我进,索性我就随了他的心愿。”
方涵身子一歪连忙跪倒在地,“顾兄,求顾兄成全我,那日袭击你的人确实是我,我气不过……我想借着你的手把张闲逸赶出国学馆,可是不想你背后的人是大殿下,我万万想不到,可是我知道……这就是我等的机会,恳请顾兄成全。”说着他连连跪拜,不停的磕头。
“索性你向我坦白此事,也算是你我相交一场,我们没有白白认识。”顾凡双的话点到为止,说的清楚,但是他也不愿追究,因为那张闲逸确实惹他讨厌,他是想着什么办法去惩戒,只是他没想到宇文翊自己掺和进来,还连累了张家人。
“顾兄,你知我什么都没有,若是想要功成名就单凭自己是万万不行的,我生性又十分孤傲,能入得了眼的必然是你这种才学顶尖之人,旁人我既不可攀附,也不愿苟同。所以你若不计前嫌,就帮帮我。”方涵是声泪剧下,他如今抓住了这根稻草便不会放手,无论如何他都要上大殿下的这条船。
顾凡双伸手便将方涵扶起,低声道,“我自然是要成全方兄,也请方兄成全我!?”
“这……”方涵摇了摇头。
“因为我有想说的话,有人不让我说,不想我说。所以……我需要一张嘴替我问问君上,你可愿意?或者你可敢?”
方涵一把抓着顾凡双的手腕,低声道,“我敢,只要顾兄一句话,即便殿试的结果是个死,为兄也心甘情愿。”
“不止是死……也许比死还痛苦,但是也许……”
顾凡双微微一笑,他的话没有说完,聪明人一点就透。也许等待方涵的是殿试成名,这对方涵的诱惑太大,即便会有风险他也愿意一试,否则即便进了三甲也不过是内阁的一个编撰,然后平庸的过完一生,那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到底为的是什么。
“顾兄放心,无论你让我做的是什么,结果如何,为兄都不会连累你,”
“方兄放心,我绝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我只是想借你试探一下君上的心意。”
入夜卷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宇文翊从窗口看去,不见封好的试卷,置于桌面。宇文翊心道,“难不成他们怕卷纸被偷放在了别去?”他探寻了一下左右见无人,便翻身入室,他上下翻腾却找不见策论的试卷,这可让他犯了难。
“你要找的在这里。”
宇文翊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穆先生,你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废话别说了,我们快些找到顾凡双策论的试卷。”
穆之恒负责看守试卷,他料定了宇文翊会来,他会想尽办法阻止顾凡双进入三甲,索性就在这卷房等他。
“这……这怎么可能,顾凡双的策论文章竟没在里面?”
穆之恒没在这试卷里翻出顾凡双的的策论试卷,他明明写了,也明明答了,为何没有?
宇文翊仔细的翻阅,十六人的策论,为何这方涵竟然有两份,他拿出这两份试卷不停的反复查看,笔迹竟一模一样,他低声道,“这里其中一份一定是顾凡双的。”
“你确定?”
“你看这文章虽然笔迹仿的很好,可是内容却全然一副顾凡双的口气,他想干嘛怕是已经昭然若揭。”宇文翊的不住的摇着头,暗叹他这只小狐狸。
“如今你要如何?”
“既然他已经想了法子,非要这么做。若是我拦了他岂不是会伤了他的心,索性殿试的人并不是他,我心里也就不用那么牵挂,既然他想成就这位叫方涵的,我们就帮他一把。”
话音刚落,宇文翊伸手便将另外一份署名方涵的试卷抽走揣入怀里,同时放了一份署名顾凡双的答卷,如今这十六人的策论卷一份不少,一份不多。
“穆先生,你看这方涵能不能进三甲头名。”
“此乃绝妙好文。”
“若是顾凡双知道你如此夸奖他,定然今夜开心的睡不着。”
宇文翊双手抱拳,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转身便出了屋子,只留下穆之恒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偌大的国学馆,到处都是灯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