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睡就睡吧。”宁也走到她窗前,帮她掖了掖被子,“明天我就不送你了,等你回来,我再给你接风。”
小满咧了咧嘴,笑了笑:“好。”
“那我先走了。”宁也从兜里拿出个小金佛,压在她枕头下面,“这个你也戴着,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她看了眼小金佛,又叫了宁也一声:“六哥。”
宁也摸了摸她的头。
“你别让齐煊楼等了,跟他在一起吧。”她嘴角噙着一朵小小的微笑,“那一年元旦,我去府城看你,晚会散了以后听到他跟你说的话了。一晃眼都要十年了,你别等到像我一样,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他待你真好,我……”她顿了顿,“我觉得很好。”
宁也偏开了头。
小满又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是上次宁也她的护身符。她递给宁也:“我从没见过你有这个,所以这个是齐煊楼给你的,对不对?”
宁也说:“你管我哪来的,你拿着。”
小满摇头,硬塞回给宁也:“他给你的,我不要。我要你给我的小金佛,明天走的时候会带着的。等我回来……我也送你一个。”
“好。”宁也重复,“等你回来,你也送我一个。”
薛妈妈送宁也出门。临道别的时候,她看着宁也,目光惋惜又悲伤:“阿姨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下次见你可能要很久以后了。”
“您放宽心,也注意保重身体。”宁也说。
薛妈妈苍白地笑了笑。
宁也跟她道别,出了大门,见齐煊楼竖着大衣领子,靠在车上等自己。齐煊楼是跟宁也一起过来的,但是他没有进去。
见宁也出来,他直起身来,有些担忧地看他。
正月的室外还是很冷,风刮在脸上,身上,凉透了。
宁也走过去,齐煊楼问他:“怎么样?”
宁也点点头,又摇摇头。
“先上车吧,外面冷。”齐煊楼把宁也塞进车里,自己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席,在车里安慰宁也,“你别想了。”
宁也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总觉得……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满:他待你真好,我比不上。
第94章 大玻璃渣
宁也说:“这大概是最后一面了。”
齐煊楼安慰他:“这也都说不准, 有时候也有些解释不了的事情发生……也许小满意志力强,还能战胜病魔呢。你别泄气。”
宁也摇摇头:“除非她活蹦乱跳的回来,不然我也不想再见她了。我觉得难过,她也痛苦。”他深深吸了口气,“走吧。”
齐煊楼一只手按在宁也肩头:“生死有命。我知道你俩很早就开始一起体检了,但就是去年还好好的, 今年就这样了,这不是你的失误。你没有必要自责的, 知道吗?”
宁也突然激动起来:“眼看就到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半年……”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眼看就到了?”齐煊楼没听懂。
宁也颓然摇了摇头,直到齐煊楼发动了车, 开出去一小截路之后才说:“没什么。”
小满生病这件事, 对宁也打击很大。不仅因为多年好友生命垂危, 还因为这件事情再次发生所包含的意义——该发生的, 还是会发生。
有时候宁也几乎要相信人定胜天了, 他重生而来,走上了和上辈子截然不同的路,相对而言交际圈并不复杂,心仪的人百折不挠一往情深……
平顺的简直连和齐煊楼的爱恨纠缠都仿佛是闲的蛋疼在作。
然后命运给了他迎头痛击。
他最怕的两件事之一,发生了。
那么另外一件呢?也会发生吗?
每次想到这里宁也都觉得难以呼吸。
隋宋也很受打击。虽然他跟薛小满见面必吵,但吵架吵出来的交情也是交情,谁也不想看到朋友年纪轻轻就生这么大的一场病。
宁也自顾不暇的同时还得兼顾隋宋,肉眼可见地消瘦了。
周末回家引得隋阮尖叫:“小六!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薛小满生病,隋阮好像也有心病了似的, 每次看到宁也都觉得他更瘦了,越看越害怕,自己把自己吓个够呛,宁也怎么开导都没用,隔三差五打电话让宁也去做检查。
宁正朝说隋阮都快得精神病了:“看谁都在瘦,一瘦就是胃上出了问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做个胃镜再说。你妈现在就这观念。”
隋阮没好气:“老宁你自己没同情心就别秀冷漠了行吗?”
宁正朝对宁也耸耸肩,不说话了。
不能跟更年期的女人吵。
小满她爸妈陪着她出去了,薛东翰来回跑,一个月里有半个月在国内,半个月在国外,特别的累。宁也偶尔给他打个电话,他连声音都带着倦意。
春天快过完的时候,有一次他刚从国外回来,心情差极了,找宁也出来喝酒也忍不住说到小满:“不是很好,瘦的皮包骨头,像个小老太太似的,我回国之前她一个模样,在国内呆半个月,再出去见她就又是一个样儿了。”薛东翰也是压力特别大,跟宁也还能多说说话,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你见过骷髅模型吧,真的,不是我说的难听,就像在上面贴了层皮似的,人样都变了。”
宁也听的心如刀绞。
薛东翰换口气:“全身扩散转移,疼啊,一整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