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渐渐下山,山附近开始聚集了一大堆的蚊子。山里的蚊子不比城里蚊子温和,它们个头小,花嘴巴,基本上一叮就是一个大红包。
沈鸣不敢和他们对刚,赶紧收拾好农具就逃回了家。
接下来的两天,沈鸣都把时间花在砍陡坡上边,下个礼拜他就要早起去给秦老板送菜了。这个礼拜他得把俩亩田里头的草给收拾好,顺便灌满水软化一下泥土。最早的那天他早上一起床,整个人和散架了一样,得废半个多小时他才能从床上爬起来。
现在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不良反应了。
两天下来,沈鸣原本白白嫩嫩的脸已经晒黑了一个度。草砍好了,还得再晒一天。他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他要去趟零城买部电动抽水机,顺便再去张東的酒吧里坐会儿。
二十一世纪的农民叔叔,得学会劳逸结合。
第二天一大早,沈鸣特地穿了身骚包的衣服开着小三轮去了零城。一到零城,他就给张東打了个电话。
张東听了电话屁颠屁颠地就去隔壁超市给沈鸣买了几瓶雪花啤酒。这几天杨詹平回老家,他正瞅着无聊,沈鸣大爷就大驾光临了。
挂了电话,沈鸣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找到最近的公交站。刚刚张東跟他在电话嘱咐了,零城最近在搞创卫,没有拍照的电动车和摩托车统统都不让进城,没办法他只好把车给停在城外。
下了公交车,沈鸣直奔张東的酒吧。
可惜......
“大哥,你大白天不上班你跑酒吧来干嘛!”沈鸣一口气喝了两大杯现榨的西瓜汁,他受不了了,为毛他上哪都能碰见这城管!
邵天行理所当然地给沈鸣再添了一杯西瓜汁,“哦,今天我请假。”
“请屁假。”沈鸣一把把自己的杯子从邵天行手里抢了过来,“不喝了。”
他有点想抓狂,回来这么久他清心寡欲了这么久,连干了三天农活他现在想消遣一下都被邵天行亲手扼杀了。
邵天行现在那架势就跟他小学班主任似的,一进酒吧唰唰地就把张東冰好的啤酒给塞冰箱里。
“大邵,你今天干嘛请假,你平时不是轻伤不下火线的嘛。”张東是个粗神经,沈鸣和邵天行之间异样的气氛他完全没发现。不过比起他和沈鸣来,他更懂邵天行一些。“你不会是那里受伤了吧,赶紧给我看看。”
一想到某种不好的事,张東立马跟个猴子似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跳到邵天行的边上。他这动静大的,连一边的沈鸣都以为邵天行得啥不治之症一样。
邵天行之前在部队待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受了无数,连他自己都有点数不清了。不过这次倒是被张東猜对了,他右手早上被人阴了。
“差不多,受了点小伤,刚刚去医院包扎了一下。”邵天行不以为然地摆了摆右手,似乎并不是很在乎。
“靠!我他妈说多少遍了,你拼的命已经够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个不怕死的坏毛病。”
张東一下就炸了,他对着邵天行劈头盖脸一顿说。沈鸣在边上都吓了一跳,他的视线越过张東定在了邵天行的右手上。那家伙今天穿了件长袖衬衫,右边衣袖崩的紧紧的,一看就是邵天行包扎后故意换的长袖。
“快给我看看。”张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这个从小一个裤裆里长大的兄弟受一点伤。如果是三年前邵天行受伤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可三年前那件事过后,他希望邵天行能离警察军人这些高危职业远远的。
可惜邵天行是真不怕死的,警察没人敢要他,他硬是把自己给塞城管队里头。
没想到,他当个城管还能被人给弄伤了。
见邵天行迟迟没有动作,张東干脆自己上手把邵天行的衣袖给扯开。一圈又一圈带着血渍的纱布慢慢露了出来,纱布缠绕的面积大到让沈鸣都觉得震惊。血渍基本上占据了邵天行整个小臂,随着张東的动作,邵天行忍不住皱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