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外面没人,他径直朝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哎?”邵天行正别扭地想找块布给自己围上,见门被推开他立马用手捂着下面,一脸戒备地看着沈鸣。一米八几的大汉做出这种姿势,让沈鸣有种极其微妙不可说的感觉。
沈鸣嫌弃地皱了皱眉,他把姜汤往邵天行面前一送,“赶紧把这东西喝了,我要睡觉了。”
姜汤很热,沈鸣难得好心地把电风扇搬到邵天行面前给它散热。邵天行接了姜汤后,沈鸣便一蹦一跳地去了客厅外边的次卧。他上次买小了的凉席被他丢这房间,他拿了凉席用湿抹布擦了擦,把他搬到自己房间里。
“那个......谢谢啊。”
邵天端着碗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忙碌地沈鸣,犹豫过后,他开口说了声谢谢。
沈鸣头也没回,一边倒腾了席子,一边回答道:“谢什么谢,我这以德报怨,不用谢。”
额......邵天行挠了挠后脑勺,他现在挺后悔那天让沈鸣睡沙发还给他铺报纸的。可那时候他实在是有点生气,曾经让他重新站起来的人却甘愿自己倒下去,失望也是情有可原。而现在......他望了一眼那人的背影。
似乎,这样也挺好。
沈鸣铺好席子,顺便把电风扇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在自己床上拿了一个小抱枕放了上去。一回头,邵天行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这家伙啊怎么无时无刻都这德行!
“睡觉吧,困死我了。”沈鸣打了个哈欠,爬上床顺便伸手关了灯,折腾到现在就算他白天睡了一阵子,现在也很困了。
“啊......嗯。”
邵天行觉得自己这下跟不会说话了似的,他走到沈鸣给他铺好的席子上边,缓缓躺下。席子直接铺在地面上有点硬,不过他却丝毫没有不习惯的感觉。比起之前的那种极度疲惫的感觉,他现在反而有点睡不着了。
他僵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他把脸对着沈鸣那边。看着那坨背对着自己的突起物,一种一样的感觉让他有些心慌,他惊慌失措地转过身,强行让自己睡了过去。
重物下坠带来的强烈痛感和压抑感让邵天行醒了过来,他现在有种被鬼压床一般的不适感。鬼压床带来的感觉很真实,真实到他用手去推的时候还真让他推到东西了。
肉与肉相接触的触感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这不是被鬼压床了,是被沈鸣给压了。邵天行有些汗颜地挪了挪身体,给沈鸣挪了个躺的位置。和邵天行的震惊比起来,沈鸣要淡定的多,人家根本没有要醒过来的趋势,一副地震也叫不醒他的样。
沈鸣给的席子很窄,睡他一个人刚刚好,加一个沈鸣就勉强多了。天热,沈鸣身上就穿了件裤衩,肉贴肉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局促感,他迅速往席子边缘退了退。沈鸣是个不省心的,他一退,沈鸣脚一抬就把腿搭他肚子上。
他再退,沈鸣继续。如此循环下去,他这个晚上光顾着和沈鸣斗智斗勇了。
沈鸣醒过来的时候邵天行已经走人了,和那天他喝醉了一样,邵天行走得很利索,连句客气话也没给他留。
嗯,留给他的还有一份卖相糟糕的早餐。
☆、送药
煎的一面黑一面生的鸡蛋,俩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又硬又黄的干馒头,还有一碗糊成屎一样的荞麦面。沈鸣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他要以德报怨,以德报怨。散了肚子里郁结的恶气后,沈鸣拿着筷子搅了一把糊成屎的面,一脸义愤填膺地把面一口一口往肚子里头塞。
极其糟糕的味道从味蕾传到他的大脑,沈鸣差点没憋住直接吐了出来。他赶紧喝了口大水,冲了冲嘴巴里的涩味。倒不是说邵天行做的早餐有多难吃,就是馒头又干又涩,鸡蛋又苦又腥,倒是面还能下喉。
他刚像上刑一样把面给吃完,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隐约间似乎有人在门外叫他。沈鸣放了碗筷,赶紧走了出去。外面光秃秃的,原先杂乱的茅草现在被锄得一干二净,倒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盯着锄得干净整洁的地面发了会儿呆,又猛地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一般后退了几步。沈鸣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后脑勺,他剃光的头顶已经开始冒出青茬,摸上去有丁点儿刺手。他四处看了看,周围除了几个放牛的老大爷之外,没见着外面有摩托车的影。
就在他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沈老大,这边儿!”
沈鸣顺着这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的马路上居然站着饭店的秦老板。秦老板一边喊着一边朝他这边快速走了过来,“沈老大腿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