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红道:“林仙儿为了杀你,又找到了许多好帮手, 其中有一个叫做夏雪宜。”
“夏雪宜又是什么人?”
江湖上似乎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但这位夏雪宜若不是位厉害人物, 林仙儿又怎么可能会找到他。
“夏雪宜从小在南疆学武, 一个半月前才回到中原, 你们不知道实属正常。”
孙小红看着阿飞道:“此人武功高深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习得一手双剑, 快、准、狠不输给你, 剑术更是南疆的诡秘毒辣。”她顿了顿又道:“还有更可怕的一点。”
她的脸上渐渐有种凝重,这不由让褚师素问他们听得更认真了。
“他在南疆还学了巫蛊之术, 虽然只是一种但已足够了。”孙小红一字一句道:“他所学乃是以身饲蛊。”
几个人脸色都变了, 褚师素问双眉一皱:“邪蛊之术。”
“什么是邪蛊?”
见四个人都是一脸求知,褚师素问想了想,慢条斯理解释道:“大多数中原人对苗疆的蛊术闻而色变, 将之视为邪术,但实际蛊术分两类,一则是治病救人的医蛊, 昔年,我曾与五毒友人探讨医道,见过他用蛊救人,于此道他是我的老师。”
若说医术,自然是万花更全面厉害,但若说毒与蛊的运用,整个大唐当属五毒教。
奇诡剧毒攻敌、蛊术疗伤续命,尽在鼓掌之间。
“二便是邪蛊。”褚师素问凝眉道:“如疳蛊、癫蛊、篾片蛊、蛇蛊。”
阿飞忍不住道:“这些蛊的作用是什么?”
褚师素问道:“癫蛊会使人晕眩、笑无常,一饮酒,药毒即发,凶狠怒,如同癫子。中害蛊会使人神昏、性躁、頍焦、口腥,而产生视、听幻觉,看见鬼影,听见鬼声,如临大敌,多死于自尽。”
他每说一种,几个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李寻欢忍不住道:“这些蛊未免太过歹毒了。”
褚师素问温声解释道:“五毒教向来自给自足,一般不涉足中原,也很少对人下蛊,除非别人真的惹怒了他,他们虽不同中原人,但也是心有一杆秤、恩怨分明的侠士,所以不必觉得恐怖。”
孙小红原本发白的面容这才好转了很多:“江湖中难免会有鲜血,只要不是滥杀的人就好。”
褚师素问赞同点头,接着道:“而以身饲蛊是邪蛊中的禁术,我听五毒友人说此蛊一般是以五月五日聚百种虫,大者至蛇,小者至虱,合置器中,令自相啖,余一种存者留之,其间以□□、毒草喂养,蛊成,则以饲主心血喂之,有此蛊在,万蛊不敢近。”
“只是。”褚师素问垂了垂眸,“据说蛊食血时饲主如刀割、如针刺、如火烧,可说是痛不欲生,以身饲蛊者大多是不要命的疯子。”
一个不要命的荆无命,一个不要命的夏雪宜。
李寻欢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不太好,然而又听褚师素问淡淡道:“我从未见过这种蛊,夏雪宜且让给我罢。”他的眼睛很亮,满是求知欲。
医、蛊、毒原本就是一家,每研究多一分,都会让他对医道有更深的了解。
李寻欢又忍不住微笑,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孙小红又道:“夏雪宜心狠手辣,褚师先生你若要与他交战,一定要小心。”
语声慎重,就连郭嵩阳也忍不住道:“哦?”
孙小红叹了一声:“其实也是事出有因,夏雪宜年幼时石梁派温老六看上了他的姐姐,追踪到家,将其奸污后杀害,这还不算,还杀害了他的父母兄弟,夏雪宜侥幸未死,后来也不知怎么去了南疆,等学好了武功,便回来杀了温老六,将其千刀万剐,且还立下誓言说当日温老六杀他一家五口,今日他必杀温家五十口。”
冷酷、偏激。
这几乎是几个人对夏雪宜的第一印象。
报仇理所当然,但杀五十人也……但家破人亡的不是他们,失去亲人的也不是他们,夏雪宜的所作所为不予置评。
一时寂静,李寻欢道:“林仙儿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孙小红眨了眨眼,嫣然一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我爷爷知道。”
李寻欢道:“那你爷爷在哪里?”
孙小红忽然低下了头,半晌,她抬头道:“我爷爷……在上官金虹那里。”
城外。
天上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孙小红在前面带着路,一边轻声道:“我爷爷说现在还不是和上官金虹动手的时候,所以他要为你送走上官金虹。”
她忽然一笑,开玩笑道:“其实我觉得有郭先生、褚师先生和阿飞在,你们肯定能打败上官金虹和荆无命,只可惜我爷爷先前不知道你们会在今日来。”
她不能说很了解男人,但以李寻欢他们的性格大概是不愿意两个打一个的。
说话间已快到了前方长亭,黑沉沉的夜色中,只能看到长亭中有一点火光,忽明忽灭,火光亮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影子。
孙小红不禁喃喃道:“不知道上官金虹来过了没有?他老人家是否已将他送走?”
正待上前,却突然被身后的李寻欢拉住了手,孙小红心一跳,下一刻已被李寻欢拉到了路旁的大树后。
定睛一看,褚师素问、郭嵩阳、阿飞早已屏息凝神,藏得好好的,孙小红压低了声音笑道:“我武功是不是最差的那个?否则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郭嵩阳不喜多言,李寻欢则是觉得对女孩子的问题保持沉默才是最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