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解九脸上透出一丝失望。
却听张启山继续道,“细作虽死,我们却在他的随身包裹中发现了一张京都的军事布防图。”
“军事布防图?”解九吃了一惊,就连二月红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诧之色。
张启山将一张手绘羊皮卷递向二月红,道:“就是这一张。”
二月红迟疑了一下,军事布防图是非常机密的东西,除了小皇帝和张启山本人,就只有驻守京都的几位将军才能过目,如今张启山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拿给他看,他还真拿捏不好是接还是不接。
张启山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说道:“我们在抓到那名细作之后,便在第一时间更改了布防方案,所以这张图,已经没有意义了。”
二月红松了口气,这才接过羊皮卷,与解九一同细看。
张启山继续道:“虽然地图中还存在许多误差,但大致的轮廓却是没错,说明这名细作潜入京都已有些时日了,而我们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解九接口道:“这名细作究竟来自哪个国家,我们不得而知;对方对我们了解多少,谋算了多久,也不得而知;这名细作虽死,但除他之外,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细作潜伏在京都,潜伏在我们的四周,我们也不得而知,细想起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张启山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也正是我今日请二位过来的原因。”
二月红疑惑地看着他,自己现在不过是个闲臣,早已不再过问朝堂之事,而且自从建国初期他主动交出兵权之后,身边已没有一兵一卒,张启山这时候找他来商谈此事,究竟是什么用意?
二月红看着张启山,张启山却也望着二月红,面上竟带着一丝祈求之色:“二爷,此事,还得您出马才行。”
二月红怔了一下,自嘲道:“我能做什么?”
“还请二爷,亲往北疆封地一趟,将那名细作的尸体带去,给陈王过目。”
二月红眼角一跳:“你让我去找陈皮?”
“不错,”张启山声音低沉而坚决,“唯有那位驻扎在北疆的陈王,才最熟悉北地诸国,才能轻易辨认出,这名细作究竟来自北地哪个国家。”
第2章 :陈王
北疆陈王,本名陈皮,乃是前朝皇室后人,亦是九玄帝国建国之后第一位异姓王。
陈皮原是前朝陈帝庶出之子,母亲身份低微,不受父亲喜爱,而他也不被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所接纳,虽是皇子身份,却过着连宫女內侍都能对其白眼呼喝的低贱生活。
而后陈帝病危,皇长子监国,在生母皇后的授意下,对包括陈皮母子在内的十数名嫔妃、皇子赶尽杀绝,陈皮母亲被活活勒死,陈皮则趁乱逃出了皇宫,被当时身为梁氏起义军主将之一的二月红所救,从此拜在了二月红门下。
二月红收陈皮为徒,教他行军杀伐之术,将他培养成为起义军攻打陈氏皇都的先锋将领。
而陈皮也没有让二月红失望,在之后长达数年的战争中,陈皮骁勇善战,带着一支精锐部队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宫门,砍下了陈氏皇朝最后一位皇帝的头颅,为梁氏帝国的建立创下了赫赫战功。
然而,这并没有消弭梁帝对他的猜疑,梁帝认为陈皮天生反骨,如今他对待自己的同胞兄弟都能毫不手软,日后若是长硬了翅膀,势必也会反了自己。
所以梁帝自登基之后,便暗中筹谋如何置陈皮于死地。
二月红看出了梁帝的意图,他为保住陈皮性命,拽着陈皮夜闯梁帝寝宫,当着梁帝的面与陈皮立下血誓——誓与帝国同生共命,誓为帝国肝脑涂地,如有违背,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这一举动成功打消了梁帝对陈皮的杀念,此后陈皮非但保住了一条命,更是被梁帝封为异姓陈王,赐北疆作为其封地。陈氏一族也一跃成为九玄帝国第四大家族,位列大将军张氏、丞相红氏、刑部李氏之后。
此时的陈皮,虽已贵为王族,却没有自建门户,而是心甘情愿地呆在红府内做一名小弟子,任凭二月红差遣,或是陪着师娘养花种草、唠嗑闲聊。
不料一年之后,突生变故。
先是有红府下人瞧见二月红将醉酒的陈皮从夫人房中逐出,随后二月红入宫请奏梁帝,以朝廷之命将陈皮调往封地,并勒令陈皮不得调令,不可回京。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纭,其中最有说服力的一种说法,便是陈皮恩将仇报,对缠绵病榻的师娘行不轨之事,被二月红当场撞破,但二月红顾念师徒情分,不忍当众揭发此事,只好将陈皮流放北疆,眼不见为净。
但这终究只是猜测,真相为何,不得而知。
陈皮去了北疆,再没有回来过;二月红则对当日之事讳莫如深,红府的下人们,但凡是在外头嚼过舌根的,都被二月红一一遣退。于是红府上下,再没有人敢提“陈皮”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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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离开皇帝书房时,满腹抑郁。
当初他与陈皮之事闹得满城皆知,相信张启山就算不知内情,也必然对传闻略有耳闻。
这辈子他唯一不想见的人,便是陈皮,偏偏张启山此刻借着皇令命他千里迢迢去向陈皮求助,这如何不令他恼恨。
二月红情绪激荡,蹙眉只顾低头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