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骗她,可又说不出实话,只能沉默着不说。
她等了一会,又等了一会,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我蹲在床头,越过她看窗外的天,碧空湛蓝,悠远无尽。
傍晚王罩和光光过来请晚饭的时候,林边睡的正熟,我蹲在床头轻轻的拍她的脸:“林边,醒醒,出去吃饭了。”
她嗯了一声,把脸埋在枕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去。”
我说:“不去不行,你都一天没正经吃饭了。”
她在被子里嗯嗯着,就是不动:“不去。”
光光见状,挎着王罩的胳膊冲我眉飞色舞:“算了算了,我俩先吃去,等她醒了你再陪她。”
王罩有些不放心林边,说:“要不,我在外面给她带点什么回来?”
我说:“不用。”他就算带回来,依林边的个性,也是不吃。
送走了他俩,我把被子给林边拉了拉,她说过她失眠,可是怎么看都不像,睡得这样熟,小猪一样。
我白天在飞机上睡的多了,一点都不困,肚子倒是有点饿,饥肠辘辘的翻开她的包,里面一大堆吃的,不客气的咬着面包,打开电脑玩扫雷。又益智又消磨时光,能够有效预防老年痴呆症。
外面的天渐渐的黑了,林边一点不见起的意思,我还不好开灯,摸着黑的玩了一局又一局,最后玩的我都困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晚上快9点的时候,我被屋子里猛然亮起的灯光晃醒,这都多少年不趴桌子睡觉了,偶然一次,格外的累的慌。抻这懒腰坐起来,见她正坐在床上看我。她说:“你怎么就这么睡了?”
“玩游戏没注意。”
“吃饭了么?”
我说:“面包算吗?你包里的,我用给你钱吗?”
她把睡乱了的头发散开,撩起头发的瞬间,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情万种,她没有察觉出我的失态,自顾自绑好头发说:“我饿了,咱们出去吃饭吧。”
“吃什么?”
“这边不是临江吗?这个时候,螃蟹正肥,你不是最爱吃吗?”
我说:“我嫌费劲,不去。”
“我给你扒还不行吗?”她站起来,把我的行李包打开,驾轻就熟的翻着,我诧异:“你翻我包干什么?”
“找衣服,帆布鞋不就得配休闲装吗?”
“我让你穿了吗?”
她自顾自的掏出我的牛仔裤和t恤,对着镜子比划着:“就这件吧。”说完回头问我:“你要看着我换衣服吗?”
我啊了一声,转回头,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音。我说:“林边,你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她拍我的肩膀,问:“怎么样?”
浅蓝色的t恤配牛仔,脚踩着帆布鞋,怎么看怎么像医学院的学生,我似乎看见了她上大学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的样子,我眯起眼睛说:“不咋地!”
她又到镜子前转一圈说:“我看着还行,好在是休闲版的。”说着拔出房卡,说:“走吧,我都饿了。”
这一刻,我明白了,所谓气场,就是一意孤行,毫不理会他人意见。
江边岸上,一溜的海鲜大排档,管它卫不卫生,生意反正都很红火,七七八八的吆喝声中,多是老板在摊子前吆喝,南方的口音很有意思,软软的,但是说话速度很快,一不留神,就听不清他在吆喝些什么。
我俩选了一家稍冷清的大排档,林边讨厌人多,所以坐的格外远。老板娘拿着菜单过来热情的招呼,问:“吃点什么?”
林边也不看菜单,直接说:“清蒸螃蟹,香辣皮皮虾,烤两条鱼吧,两碟姜汁,再来一碗红糖煮姜水”
老板娘一边记着一边寒暄:“北方人?”
我点点头:“对,东北的。”
老板娘说:“这季节北方过来玩的很多呢!要什么主食?鲜虾包好不好?或者灌汤包?都很有特色”
林边说:“鲜虾的吧。”
老板娘又把菜单递给我说:“你点些什么?”
我说:“她点的都是我爱吃的,你快点上就行了。”
香辣皮皮虾都是炒好备着的,这边刚点完,那边就上来满满一盘,老板娘说:“螃蟹刚蒸上,10分钟就好。”说完又递上来一屉热腾腾的包子。
吃货是什么?就是明明不怎么饿,但看见吃的,也扑的上去。那虾包做的卖相不错,白白的,肉肉的,夹起来软软的,咬到嘴里是货真价实的鲜虾,一嘴虾肉的鲜滑。我一筷子把整个包子都塞到嘴里,感叹,真正的美食,往往不在高堂而在街边。夹了一个包子伸到林边手边说:“吃吧,我试过了,没毒!”
林边正在扒皮皮虾,就这我的筷子低头就要咬一口,她近来的很多举措都莫名的给我很大的压力,我把筷子一沉,把包子放到她碟子里,继续吃。
她一愣,垂了垂眼眸,也没说话,把皮皮虾扒好了,蘸了姜汁放到我碟子里说:“吃吧。”
我想了又想,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谢谢”
她刚要夹起包子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我没心没肺的吃相,叹了口气,又把筷子放下了,抽出纸巾擦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细细的擦,然后说:“木阳,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以前的事,那不如我们重来,重新认识好吗?把前面一切的一切都丢掉,都忘记,就像是刚认识一样的陌生,怎么样?”
她说完把手伸到我面前:“唐木阳,你好,我是林边,你可以叫我小边。”
我叼着热气